他不是…不喜歡她嗎?
茫然擡起頭在圍住他們的人群中找到了大師兄,她望着徐蘇木眼淚撲簌而下,身子卻僵硬着不敢移動分毫,生怕一絲細微的舉動會驚擾到沈遇白,哆嗦哽咽着求他,“大師兄…求求你…幫我救救他好不好…”
徐蘇木蹲下身一點一點掰開她無意識死死摟住沈遇白的手,眼中口裡都是安撫的意味,“師妹,沈遇白現在需要去合适的地方接受醫治,你先放開他,好嗎?”
她這才如夢初醒般松開雙手,頹然地坐在地上,六神無主地注視着那個虛弱的黑色身影被長老們帶離這片焦土。
還不待辭辭為她檢查一下身體,她迅速回神爬起來推開伸出手來扶她的溫儀,踉踉跄跄地跟了幾步試圖追上去,可一個簡單的禦劍術施了幾次都沒成功。慕容傷看不下去她近乎神智不清的行為,直接牢牢抓住她的衣領帶她禦劍至禦丹峰。
禦丹峰醫閣的房門被設了禁制,裡面隻有禦丹峰峰主一人在内為沈遇白醫治,其他人都面色難看焦急地候在門外。
六長老看了眼一來就蹲在門邊雙手環抱自己的聞霧青,歎了口氣道:“不過是靈虛的遺言而已,他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答應了的事就絕對不會食言。”大長老不忍心看她渾身顫栗雙目失神的模樣,同徐蘇木說:“把你師妹帶回去吧,她在這裡也起不到作用,還徒惹得讓人擔心她的情況。”
不!
她聞言猛地站起來,一邊從芥子袋裡掏東西一邊試圖證明自己有作用,“大長老,我有用的,我這裡有顆續命丹,隻要人還有一口氣在,就能保住性命!”
不料禦丹峰的其他長老搖頭道:“掌門的性命倒不必擔憂,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為人擋劫造成的反噬和雷傷能不能治好,治好後又能恢複幾成修為!”
乍亮的眸光再次暗淡,她嘴唇微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機械地舉起手,手上還殘留着斑斑血痕,是沈遇白的,她看着看着,成串的大顆淚珠驟然落下,用力地咬住下唇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真的好沒用…
捂着臉,眼淚和嘴唇流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從指縫中漏出,滴答落入泥土中,凝成深色的一攤。
她好怕啊…好怕沈遇白的修為不複從前,好怕沈遇白落下病根…
更怕他遲遲無法醒來。
沈遇白本應燦爛耀眼的人生,不該因為她而坎坷荊棘。
不知是過去了一個時辰還是多久,房門打開,禦丹峰主眉頭緊鎖,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見此院中等候的所有人皆立刻圍了上去,緊張又安靜地等他開口。
“掌門雖是合體期,可近期身體有恙修為大減,又強行受劫導緻道基有損,那天雷更是将他的經脈撕裂了無數道口子,裡面殘留無數亂竄的雷弧。”他頓住話音,深吸了口氣,接着直接告訴他們解決辦法,“好在他根骨強健,如若集齊數種藥材煉制成藥,再泡上一段時間的藥浴,應該能恢複大半。”
聽到這裡衆人都心中有數,那藥材怕是沒那麼簡單,果然——
“我以前在古籍中看過一個方子,恰好能醫治他眼下這種情況,需要用到靈霄芝、逆鱗參、幻星蘭、鴻蒙玉髓、混沌靈珀、九幽炎蓮、琉璃果、太古神源草。這八種藥材我們宗門有五樣,幻星蘭和琉璃果雖隻有清風谷才能種植,但也并不難得。唯有這鴻蒙玉髓舉世難尋,上一次聽說過它現世還是在三千年前。”
聞霧青想也沒想态度強硬地找757讨要,【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任務獎勵嗎,當時你說的是獎勵自選,我就要鴻蒙玉髓。】
鴻蒙玉髓是系統壓箱底的寶貝,本應在最後攻略階段作為激勵獎勵給的,可現在女主差點死在雷劫中,男主又重傷難治,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于是下一秒,她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淡紫瑩潤,紋理若符文,光暈随能量隐現的玉髓。
她湊上前去,眼圈泛紅緊張地詢問:“齊峰主,是這個嗎?”
禦丹峰主齊覽拿過那塊玉髓,同腦海中古籍裡的描述比對了一番,點點頭,“應該就是它。”
沒人問她是如何得到的鴻蒙玉髓,現在這些并不重要。
“那請齊峰主先收好它,我現在就去清風谷取幻星蘭和琉璃果。”她剛說完便轉身欲走,齊覽趕緊喊住她。
“霧青,你自己去沒用,你還得帶上掌門一起去。”
大長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疑惑道:“怎麼還要掌門同去?掌門眼下還能起身奔波嗎?”
“幻星蘭和琉璃果生長環境特殊,采摘條件也十分嚴苛,摘下後一刻鐘内必須入藥,否則功效流失。不止如此,那本古籍還是我在清風谷谷主那看到的,具體的煉制方式我也不清楚,必須請他再為掌門細細診斷治療。”
也就是說有方子沒用,還得請清風谷谷主幫忙治。
事關重大,他們沒去議事大殿,就在醫閣外的院子裡商談起由哪些人護送沈遇白去清風谷。
沈遇白的身體經受不住傳送陣,隻能乘坐飛艇,從淩雲宗去清風谷最快的路必須借道妖界,他們不可能告訴妖界真實緣由,還得找借口請妖王放行。
妖王如今已知曉修真界百名修士聯合殺妖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為難他們,可若不借道,他們要多上五天的行程。
那沈遇白就要多受五天的痛楚。
大長老代表淩雲宗同妖王的親信傳了訊,隻說宗門有個晚輩渡劫受傷需要去清風谷,或許是妖王并未計較那些事,很快便同意借道。
而後齊覽又傳訊與清風谷谷主說明了真相,得到準信後,一行人擡着做了容貌掩飾昏迷不醒的沈遇白,登上飛艇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