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趙無燕跪地喊道,“民女有證據!”
“哦?”沈确道,“有何證據,快快講來?”
“大人,我等剛剛就在堂外聽着,程容止可是說過沒人查看過柳兒妹妹的屍身故而不知道柳兒妹妹被毆打?”
“是,程容止确實這樣說過。”
“可民女知道,民女知道柳兒妹妹身上有什麼傷,傷在何處。”
“大人,屍體在池塘一晚上,她們悄悄看過也是可能的,不能聽他們胡—”程容止話未說完,口中又杯塞了一團布,嗚咽着發不出聲。
“趙姑娘,請繼續罷。”沈确道。
趙無燕道:“大人,不僅我知道,這幾位妹妹也知道。我們知道不是因為我們看過柳兒妹妹的屍身,”趙無燕說着,起身脫掉身上的披風,其餘四人也紛紛含淚脫掉身上的披風,接着,幾人又脫掉身上的外衣,身上隻剩下單薄的裡衣。
沈确立即伸手叫停,道:“姑娘,這是何意?”
“大人,證據就在民女身上。”趙無燕語氣堅定,撸起衣袖,将裸漏的手腕胳膊舉起衆人看,“柳兒妹妹手腕、腳腕有勒痕,因為程容止每每都會将人捆起。”其餘四位女子亦漏出手臂,隻見幾人手腕上有着如出一轍的紅紫色勒痕,胳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瘀傷,有些已成紫褐色是陳年舊傷,有些還是紅紫色,顯然是新添的,然除淤青外,竟還有不少似是燙傷的圓形疤痕,僅僅漏出一支胳膊就有十幾道傷痕,觸目驚心,望之膽寒。
“程容止不僅毆打我們,還會将剛剛融化的蠟油滴到我們身上,看我們痛苦取樂。若是柳兒妹妹屍身還為腐化,定也能看到柳兒妹妹身上也遍布圓形疤痕。大人隻需将民女幾人身上的傷痕和柳兒妹妹身上的對比便知,柳兒妹妹的傷處必定和民女幾人身上的相差無幾。”趙無燕說着,又要解下裡衣,将身體上的疤痕展示與衆人。
“可以了,趙姑娘。”沈确目漏不忍,道,“若有需要本官會找女使查驗的,不必在此展示。将衣服穿好吧。”
“這程容止真不是東西啊!好好的一個女子身上都是淤青!這是挨了多少打!”堂外有人忿忿罵道。
“禽獸不如!!大人,處死他!!”
“對!處死他!!”圍觀群衆亂哄哄的高聲嚷着,聲音一層越過一層,沈确連拍了兩下驚堂木才讓衆人安靜下來。
沈确一直沉穩的臉上也生起怒色,指着程容止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可說的!”
程容止眼眶突出,面目猙獰,瘋狂掙紮嘴裡嗚咽不止。沈确示意衙役讓他說話,押着他的衙役一把拽出布團。程容止嚷道:“大人,她們是在污蔑!污蔑!人是趙四殺的!和我無關!”
“哼!”沈确冷哼一聲,又猛一拍驚堂木,對趙四厲聲道:“你現在将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來,本官還能饒你一命,你若還是執迷不悟,作假欺瞞本官,罪加一等!你這條命也别想留了!”
那趙四一聽,立馬連連磕頭,哭到:“大人,小人是被逼的!都是他們逼小人的!他們用小人妹子的命要挾小人讓小人頂替!大人明鑒啊!!”
“好你個程容止!施暴殺人,威脅他人頂罪!依律當斬!來人,押下去秋後處決….”
“好!!”堂外掌聲雷動,叫好聲絡繹不絕,淹沒了前排勢單力薄的哭喊聲。程夫人望着堂内癱坐在地臉色蒼白目光呆滞的程容止,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拽着程老爺的胳膊,哭喊道:“我兒我兒,老爺,你救救容兒,救救容—”話未說完,隻聽一侍女尖叫了聲,程夫人一時氣血上湧,昏了過去。程家人瞬間又亂做一團,程老爺立即命人将程夫人擡送回府,一個小厮背着程夫人擠過人群,程老爺也跟了上去,臨走前目光陰沉的盯了一眼堂中追風趙無燕幾人,幾人聽到宣判結果又哭又笑,一時無人注意外面。
反倒是夏璟熠傅洵之幾人,将程家一衆人的表情舉止收入眼底。夏璟熠看着程家人一團慌的亂離開,側頭對南星道:“你留下幫追風處理後續事情。”說完,又對傅洵之道:“走吧,今日的戲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