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果然是沒法出門見人了。”傅洵之微微歪着腦袋對着銅鏡,細細看着脖頸側邊一圈很是明顯的紅紅的牙印,自言自語了句。
白榆抿嘴笑道:“公子,你也有不好意思出去見人的時候啊?屬下還以為,依公子的性子,這痕迹就是咬在公子腦門上,公子都不會在意。”
“瞎說。我有這麼不知羞恥嗎?”傅洵之撫摸着牙印笑道。
“公子不是不知羞恥,”白榆道,“公子是雖知羞恥,仍能等閑視之。公子的心态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話說的一點不錯。我傅哥哥這不要臉的心态确實無人能比。”聲音一出,傅洵之白榆雖未回頭,就聽出來了來人是追風。
兩人回頭,果見是追風,隻是追風身後還跟着不緊不慢的夏璟宴。兩人沒讓下人通報,徑直進了寝殿。
“啧,”追風走進一眼看到了傅洵之側頸上的牙印,啧啧道,“小殿下牙口真好。王爺,你快來看,這一圈多整齊啊。”
白榆:“……”幸好殿下不在,這若是被殿下聽到了,和當衆淩遲有什麼區别?
“你閉嘴吧。”傅洵之敲了一下追風腦袋,“敢在殿下面前說這話,看我不揍你。”
“哎呀,”追風縮着脖子躲了下,揉着頭,道,“我怎麼會在小殿下面前說呢,小殿下臉皮薄和餃子皮一樣。放心吧,小殿下在禦書房和小皇帝在一起呢,一時半分不會回來。我和王爺特意挑着小殿下不在來的。”
“就知道你們會來,去禦花園喝茶吧,今日天氣好。”傅洵之向上提了提衣領試圖遮住牙印,然而牙印尤其靠上,傅洵之試了下發覺完全遮不住,輕歎了口氣放棄了。
“找個膏藥貼着吧。”夏璟宴笑道。
“對外就說被貓抓了,”追風立即接話道,“王爺每次都用這個說辭,小皇帝的牙口也好。”
追風話落,白榆腦中嗡的一聲,臉色神色變了又變,艱難的理解着追風的話。攝政王…小皇帝…牙…公子…殿下…這是怎麼個情況?這是同一種情況嗎?!
“白榆,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不舒服?”追風見白榆面色煞白,語氣關心的問了句。
白榆震驚茫然的愣在原地,沒反應。
傅洵之瞧了白榆一眼,道:“你吓到我們小白了。”
“啊…”追風也反應過來,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湊到夏璟宴身邊,低聲道,“王爺,怎麼辦?要不咱們把他…”追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動作未完,就見白榆終于有了動作,欲哭無淚道:“别呀,王爺,小人可什麼都沒聽到。公子,你快說句話啊。屬下十四歲就跟了你…雖說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吧,我死了,誰來伺候你啊….王爺,小人保證一句都不會說出去的,您就饒了小人吧….”
白榆面色慘白的拽着傅洵之的衣袖,從入府之日細數到至今,期間種種,聲淚俱下,似是真的被吓的不輕。追風憋了半天笑,憋的臉色通紅,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
“王爺,哈哈哈哈,你看他怕的,哈哈哈哈——”
夏璟宴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别捉弄他了。”
“捉弄?”白榆忽止住了淚,茫然的看着三人,“不是要殺我?”
傅洵之搖頭笑道:“看來還是攝政王有威嚴,我說了那麼多次不能說出去,一句都沒聽進去。子珩一句話沒說,我們小白就有了這等覺悟。”
“公子,我錯了,”白榆一顆心還沒放回肚裡,認錯哀求道,“我再也不出去亂說了,也不和院裡人說,您别吓我了,我還沒娶媳婦呢…”
“行了,你自己清楚就好,”傅洵之道,“去準備茶水吧。”
禦花園内,畫眉鳥的聲音婉轉動人,各種鮮花開的正盛,層層疊疊的花瓣随風搖曳,鮮花的清香乘着微風飄過湖面,沁人心扉,一年中最美麗最熱鬧的時節到了。
茶點果品擺在了在湖中一八角亭中,送來的還有副方方正正的棕皮膏藥。傅洵之打量了眼那張膏藥,嫌棄道:“真醜。”
追風剝了個柑橘,塞了一瓣進嘴,邊道:“一個膏藥,你還想多好看?難不成還要在上面給你繡個花不成?王爺,這個甜,你嘗嘗。”說着,追風掰了一半給夏璟宴。
“我的呢?”傅洵之伸手,道,“什麼好東西都想着你江哥哥,白養你這麼大。”
追風把柑橘皮扔到傅洵之的手上,道:“你吃皮吧,等你招完再考慮要不要給你吃肉。”
“招?我有什麼好招的?”傅洵之把柑橘皮丢了,伸手去奪追風手中的柑橘,不料追風早有防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塞嘴裡了,嘴裡鼓得滿滿當當還不讓對着傅洵之得意的挑了挑眉。
“……”長大了是變聰明了,傅洵之懶得和他計較,對着夏璟宴伸手道:“給我一半。”
夏璟宴看了兩人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把手中一半的柑橘又分了一半,遞給傅洵之,道:“又不是隻有一個。”
“髒手,不想剝。”傅洵之理直氣壯的說道,湖中八角亭中,一個下人都沒有,僅有他們三人在亭中圍坐。
追風無語道:“在邊疆也沒見你這麼矜貴過。”
“這又不是邊疆,在長安就是享受的,”傅洵之嘗了一個,搖了搖頭,又塞給追風,道,“一般般,給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