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随便找了張餐桌坐下,開始享用眼前美味可口的飯菜。
天氣不錯,林楚楓看了眼窗外,食堂背後有一小片地,春天到了以後,那裡便長滿了綠草和野花,半空中還飛舞着幾隻小蜜蜂。
許輕至從口袋裡摸了張有些褶皺的衛生紙放在桌面上,用來放飯菜裡花椒之類的東西。
“等會兒吃完飯我們一塊去教室寫作業吧。”盛嶼夏建議道。
這是個不錯的建議,幾人都上高三,臨近高考,老師留的作業比以往多了好幾倍。隻是苦了這幾個人當中唯一一個理科生陽永,每次聚在一起寫作業,他都要從自己在二樓的教室裡搬書上三樓。
許輕至:“老陽,記得教我做數學作業。”
“行,盡管放馬過來。”
陽永是全年級理科成績最優秀的,曾經多次拿下過市級的獎項,教别人寫作業這件事情,他很是樂意,因為這樣可以顯得自己很牛逼的樣子。
江汀羽咽了一口白米飯:“這麼嚣張啊。”
“誰讓我有嚣張的資本呢,嗯?我不但嚣張,我還自信呢。”話罷,陽永朝江汀羽把劉海往後一撩,嘴唇一邊上翹,“啧”了一聲。
他這個行為很容易把人逗笑,很猥瑣也很張揚,但江汀羽他們已經習慣了。
趁他們三個吹牛逼之際,江汀羽轉頭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林楚楓。
别人都在有說有笑,隻有他始終都安安靜靜,自己做自己的,仿佛什麼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
這種性格在學校裡是很容易被孤立排擠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江汀羽偏頭注視着他的眼睛,小聲問:“楚楓,你不開心嗎?”
“沒有。”
林楚楓回話很快,但他的眼睛并不看着江汀羽,牢牢地鎖在自己的筷子上。
“哦哦……”江汀羽悄咪咪地收回自己的腦袋。
看着林楚楓線條流暢的側臉,他想,這一切,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一年前,江汀羽從高二三班分到高二一班,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一個長得人畜無害的高中生,卻沒有人想到他竟然喜歡一個不管是誰都很排斥的異類。
林楚楓很高很瘦,長相是那種看上去清冷不好相處的類型,成績常年排全校第三,和很多人描述的一樣,他長的很帥,也很優秀,就是性格很怪。
他不愛和人打交道,不管什麼集體活動都是一個人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呆着。據說他很喜歡一些奇奇怪怪,正常人看不懂的東西,就連老師也知道,所以他們很少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也很少有人聽見過他說話的聲音。
除了陽永這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江汀羽會喜歡性格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林楚楓。他喜歡林楚楓喜歡了十三年,一個多月前,他和林楚楓表白了。雖然林楚楓沒有拒絕,但他不确定林楚楓是否喜歡他。
意外之料的,林楚楓的确對他很好。
他一直在想,林楚楓對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想不明白,隻能給時間來交代。
吃完飯後,林楚楓一個人回了寝室。
他的作業在昨天放學的時候就被他給拿回寝室了,他住的雙人寝,除了有些鳥叫聲和偶爾從校外傳進來的大媽聊天聲,在周末都非常安靜。
作業全都整整齊齊的堆在桌面的右上角,幾乎全都是試卷,隻有零星幾本書被他用來當作草稿。
林楚楓随便抽出幾張白紙黑字的卷子,像考試一樣認認真真地浏覽了一遍題目,他曆史不錯,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幾。
圓珠筆十幾分鐘内在試卷上來來回回繞了幾十筆後,筆的主人像是遇到了難題,停頓了很久,在白紙上洇開一小團墨,幾秒後,圓珠筆又開始動起來,在紙上留下一個個線條流暢好看的小黑字。
周末的學校異常的寂靜,沒有廣播的話環境就如同圖書館一般。
春日長風吹,樹上的綠葉在空中肆意舞動,太陽光落在樹上,坐在樹蔭下的同學滿身都是細碎閃動的光影。
高三一班,教室内。
江汀羽兩根手指夾着圓珠筆伸懶腰:“我好困啊。”
“你昨晚沒睡好吧。”許輕至站在講台上,拿着粉筆在黑闆上打草稿。
江汀羽推開靠椅去到她旁邊:“睡不着,差不多一兩點才睡過去。我來随便畫個畫。”
七加二等于九,江汀羽在最邊上的那塊黑闆上畫了個簡潔版的小老鼠。
許輕至見狀,腳不離地地挪過去,在九的最下方添上了個小尾巴:“怎麼可以少了精髓。”
江汀羽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是是是。”
陽永寫完簡答題後就一直拿着盛嶼夏的鏡子在那欣賞自己的容貌,盛嶼夏和他搶,這貨仗着自己的身高把鏡子舉得高高的讓盛嶼夏拿不到,在原地氣的幹瞪眼兒。
見這貨越發得意,盛嶼夏揪起他的耳朵,假裝威脅道:“給你三秒鐘立馬拿過來,不然你的耳朵可能會腫哦。”
“诶诶诶疼疼疼,輕點輕點,”陽永痛的呲牙,一下就服軟:“給你給你,哎!停停停,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錯了我錯了。”
“行,态度不錯,饒你一命。”盛嶼夏美滋滋地拿着自己的鏡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劉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