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至的餘光瞥向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的盛嶼夏,眼神逐漸不懷好意。
“要是有我這樣的人喜歡你,你會怎麼辦?”
“怎麼辦?我覺得我也會很喜歡她。”
“那好,我喜歡你,你一定喜歡我。”
“要是有我這樣的人喜歡你,你會怎麼辦?”
“我應該會拒絕吧,因為我是直女。”
隻會有這兩種結果,許輕至在床上自言自語的演習,手還時不時比劃着動作。
以盛嶼夏的性格,如果拒絕,她不會直接說出什麼傷人心的話,而是明裡暗裡的,用很禮貌的方式來說明,如果同意,她會直接表達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但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同意還是拒絕,許輕至弱小可憐的内心都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
算了,她想,等盛嶼夏醒來後就問她,再等的話都要畢業了,就這麼辦!
雨過天晴後,寝室樓面前的兩個小花園散發出陣陣泥土的腥味,夾雜着淡淡的花香,有人從旁邊經過帶起一陣風時,露水就嘀嗒嘀嗒往下滑。
小水塘子布滿了整個凹凸不平的地闆,上面倒映着寝室樓和白雲,被人一腳踩過,水滴連同風景一齊濺到其他小水塘,在一秒内恢複原樣。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江汀羽站在寝室走廊上深吸了一口氣。
“這雨終于晴了,楚楓,我們待會兒去哪走走?”
林楚楓從寝室裡走出來到他旁邊,答非所問:“你作業寫完了?”
“……沒有。”
江汀羽隻完了三個科目,還有三科沒寫,但他寫字的速度很快,順利的話,幾個小時就把所有作業都完成了。
“你要不先把作業寫完再去玩,這樣就不用焦慮作業的問題了。”林楚楓說。
“有道理,拜拜,我去教室了。”
“要不要我陪你?”
江汀羽腳步一頓:“我要。”
“等會兒,我進去拿把傘,再下雨的話又該淋雨了。”
教室裡沒有人,安靜的有回聲。
左邊的窗戶沒關上,最邊上的那排同學的書和作業都遭了老罪,全都被雨漂濕了。
黑闆上江汀羽和許輕至的傑作還在,在下面站着,江汀羽看那隻小老鼠很不順眼,一個箭步沖上去給它擦了。
林楚楓問:“你畫的?”
“嗯,太難看了,眼不見心不煩。”
江汀羽早上的書沒有收進去,他像個二流子一樣靠在旁邊的牆上。
“我還剩地理數學英語三科沒寫,地理倒是寫了三分之二,後面的有些難,我先把英語做了吧,先易後難。”
“嗯,我在我座位上,有什麼事叫我。”
江汀羽笑起來:“好。”
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淺淺的小酒窩,眼尾往上揚起,整張臉陽光又治愈。明明什麼也沒發生,但他笑起來有一種很安慰人的錯覺。
林楚楓朝他輕輕一點頭。
許輕至和盛嶼夏大概是在四點五十幾的時候上來的,盛嶼夏睡了一覺後精神抖擻得不得了,像隻倉鼠一樣這蹦一下那跳一下,原本清靜的教室在她進來後熱鬧了不少。
江汀羽低聲問:“小紅,怎麼樣了?”
這是問她表白成功了沒。許輕至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友好的樣子,她拿筆在草稿紙上寫:我沒敢問她。
江汀羽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她繼續在紙上寫:這種事情真的很需要勇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膽子小。
江汀羽:“這樣啊……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許輕至:能怎麼辦?看看我的膽量吧。
江汀羽隔空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許輕至:知道了,謝謝。
此時,窗外吹起了一陣清風,許輕至被長發糊了一臉。
換季的話應該會有雨,尤其是春換夏,不止雨多,還特别熱,有時候連扇出來的風都啊熱的。
一想到這麼熱的天氣還要進行體考,江汀羽就來氣。高一剛入學的時候,每個月的最後一天都會用來體考,連續考了一個學期後就取消了,後來聽班裡的八卦人說,體考是用來試用的,隻有他們這屆受過這罪,前面的學長學姐都是到了高三才體考的。
體考對于學生來說是一種苦,此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引起了高一學生的大規模讨論,最後被年級組長給制裁了。
天上還是挂滿了烏雲,一點要消退的意思都沒有,看來今天晚上還會下雨。
“下雨的話後山就會變濕,希望它幹的慢些,後天早上就不用出操了。”盛嶼夏悻悻道。
江汀羽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高三從兩個星期前就不用出操了。”
許輕至聞言笑了,附和道:“你睡覺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