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和答題卡發下來,林楚楓把剩下的幾張往後傳。
還是一如既往熟悉的題型,他和往常做是題一樣草草看一遍題目,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他能做出來的,劉鋒說的果然沒錯,這次考試比較簡單。
“考試還有十分鐘正式開始,先填一下試卷和答題卡上的個人信息。”
監考老師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還有一個是體育老師,聽名聲的話他倆都是很嚴厲的那一類,應該沒有什麼人趕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弊,一經發現就抽卷子,該科判零分。
八點整的時候,從行政樓傳出一陣古鐘的響聲。
昨晚半夜兩三點的時候還下了一場雨,今早又是陰天,一點太陽光都見不到,照這天氣,估計待會兒也要下一場。
江汀羽在考場裡,他并不像林楚楓那樣幸運,他的位置在第二排的第一個,前方正對着監考老師,一擡頭便能看見她的死亡凝視。
這讓他想起了六年前小考的時候,同樣的座位,不一樣的考場和老師,第一科考試快結束的時候,監考老師的手突然出現在視線裡,他的第一反應是莫名覺得這老師要扇自己一個巴掌,身子重重地往後一靠,随即看見監考老師從他的文具盒裡拿了支鉛筆。
那一次是真的把他吓了一大跳,試後老師對他說:“不要那麼怕我,指不定你一個多月後就是我的學生了。”
後來他成了這個學校的學生,卻沒有成為她班裡的學生。
江汀羽努力不讓自己去看監考老師的雙眼,本想先塗選擇題的他,被迫先去做了可以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的閱讀題。
轟隆隆——
一下子炸起了驚雷,沒過幾分鐘,大雨如同用盆潑下來一般敲打在北教學樓前的那棵大樹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盡管是裝有走廊的教室也逃不過飄雨,地面被雨淋得一片狼藉,雨大就算了,還有狂風,考場裡挨着窗戶的人都站起來把窗戶關上,監考老師研究了一下有些破敗的門鎖,前後門都給鎖了起來,并用多餘的靠椅擋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江汀羽做完閱讀題,發現作文題目叫“記一次我心中的雨”。
考試臨近尾聲的時候,林楚楓檢查了一下有沒有空題或者寫錯的字,監控老師從巡視員手裡拿到條形碼後,按照座位依次給考生貼上。
條形碼這種東西非常脆弱,就像是剛剛印刷完墨沒有完全幹透一樣,某次月考時,林楚楓不小心把橡皮擦擱它上面了,拿下來看後,上面居然花了一些。
那次還好不是太正式的考試,不然就完犢子了。
咚——咚——咚——
熟悉的古鐘聲再次敲響,所有人都開始收拾自己的文具。
監考老師:“把自己的東西收好,看看自己座位底下有沒有垃圾,有的話撿起來拿去垃圾桶扔掉,試卷可以自己帶回教室,不要動,答題卡收完才可以走哈。”
黑色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布滿答題卡,看上去卻滿是成就感,密集恐懼症什麼的全都不存在。
雨已經停了,走出教室,林楚楓第一眼就看見了懶洋洋靠在走廊上的江汀羽。
他仰着腦袋直視上空潔白無瑕的牆壁,從林楚楓這個視角望去側臉線條流暢自然,黑長的睫毛往上彎起弧度,劉海留到眼皮處不會紮眼睛的地方,白衣牛仔褲看讓他看上去頗具少年感。
林楚楓過去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臂。
他一睜開雙眼就看見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男朋友在自己身邊站着,連忙直起腰:“你們那邊怎麼現在才出來?”
“老師說答題卡收完才能走,你們不是這樣嗎?”
“不是啊,那個鐘響了我們就出來了。”
看來是個别考場才會在收完答題卡後出來,林楚楓笑笑,把話題給轉移了:“嗯,走吧,去找許輕至他們。”
許輕至三個人考試的樓層都沒有他倆高,幾個人早就在那棵大樹下面坐着等人了。
許輕至:“胡說,那題本來就很簡單。”
陽永:“不,本來就難。”
一個文科生,一個理科生,一個覺得理科難,一個覺得文科才難。
可憐的盛嶼夏小妹妹在旁邊勸阻:“行了行了,你倆别吵了,你們學的科不一樣,當然難理解對方,反正一個覺得簡單一個覺得難就對了。”
江汀羽蹦蹦跳跳的從後面跑來:“哎,你們争什麼呢?”
“小紅覺得第一個閱讀題簡單,陽永覺得難,他倆就吵起來了。”盛嶼夏解釋道。
江汀羽回憶了一下閱讀題,在兩個人還在掙簡單還是難的時候,他直不楞登來了句:“我也覺得挺簡單啊。”
聽到此話的許輕至朝陽永咂咂嘴:“看,連你好兄弟都說簡單了,這證明了什麼?證明了它是真的簡單啊。”
陽永吵不過她,朝江汀羽腰椎一揮手臂:“你背叛我。”
江汀羽打回去:“這怎麼算背叛呢?”
陽永又給他肩膀來了一拳:“你自己心裡清楚。”
江汀羽沒再還手,往林楚楓身後一躲:“楚楓,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