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蕊冷冷盯着楊莉，反手又甩了她一耳光。

“啪！”

“管好你的嘴。”

楊莉捂着臉，眼眶紅了，江心蕊轉身想走，頭發一疼。

她餘光掃向那隻抓住她頭發的手，滿臉不可思議。

“……你怎麼敢？！”

楊莉拽住她頭發的手，更加用力：“怎麼？你可以打我？我不能打你？沒有你，我們不會被關在這兒！”

“沒錯！都是你指使的！”

“對，我們是聽你吩咐！”

“哎，扔書包是你出的主意吧！”

“你胡說八道，潑水是你出的主意！”

“你才胡說，你故意在書上踩滿腳印！”

“是你塗膠水！”

“你出錢買的！”

江黎手肘抵在欄杆，掌心托住下巴，看着下面的人狗咬狗。

真是愉快啊。

她餘光掃了眼手腕正在直播的光腦，看到上面飛速飄過的大量彈幕。

笑容更加愉快。

老師辦公室——

張老師推開門，納悶嘀咕：“那群學生跑哪去了？”

校園網不止學生喜歡，有些老師也喜歡。

上面有些學生拍的段子，還挺有趣。

趙老師很喜歡看段子，抽空會登上去翻翻，瞅瞅有沒有新奇事。

這天下午，趙老師閑來無事，登錄校園網，一下子看到置頂的那條鍊接，看樣子有學生直播，而且播放量挺高，應該挺有趣。

他邊點進去，邊端起茶杯喝水，看到直播内容，一口水直接噴了張老師一身。

“咳、咳……”

張老師本就煩躁，這會兒心情更糟糕，眉頭能夾死蒼蠅。

趙老師終于緩過勁，光腦怼到他面前：“……出、出事了！”

看到直播畫面，張老師先是一愣，而後悚然變色。

陳老師和宋老師也湊了過來，齊齊驚了：“……這？？？”

直播畫面中，那群學生說的話，信息量實在太大。

直播彈幕快瘋了。

江心蕊手表失竊的事，當時在學校鬧得挺大，是自導自演？

薛方那件事，是江心蕊出主意？

江心蕊在三中，是女神般的存在。

這樣的人，帶着全班，霸淩同學，這種消息無疑是重磅炸彈。

整個學校迎來大地震。

宋老師接到校長打來的通訊。

高校長面目扭曲：“……快、去、阻、止、她！”

不必高校長說，宋老師已經趕往異獸館了，他站在館外，忙活半天，一臉崩潰：“鎖住了，進不去。”

旁邊陳老師腦子嗡嗡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不久前，少女站在她面前，一臉乖巧柔順：“老師，不必擔心，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那時，陳老師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自己處理？她才多大？怎麼處理？

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江心蕊怕是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吧。

“……呵。”

宋老師被身旁人的笑聲吓得一哆嗦：“你笑什麼？”

“沒什麼。”陳老師後背倚在門邊，嘴裡喃喃，“這個辦法……挺好。”

高三2班、張老師、高校長，是江心蕊的保護傘。

更準确說，整個學校都是她的保護傘。

她就是整個學校的規則，在她的規則下，沒人能反抗。

而現在，這些保護傘被一層層撕碎，她創造的規則，也不再适用。

江黎這招，實在是妙，破釜沉舟，足夠大膽。

陳老師又笑了下。

她應該着急，應該沖進去，應該阻止江黎，但她不想那樣做。

她和江黎努力過，用正常辦法，走正常渠道。

可惜……沒用啊。

沒人搭理她們。

正常法子不管用，試試不正常的，有何不可！

叮咚！叮咚！叮咚！

觀察室内響起一片叮咚聲。

互相撕咬謾罵的高三2班學生，欣喜的發現有信号了。

太好了，他們終于得救了。

“啊——！”就在此時，楊莉突然慘叫一聲，“直播……直播！我們剛剛說的話，全被直播了！”

楊莉有訂閱校園網的習慣，訂閱後賬号會自動推送熱門直播。

她剛打開光腦，看到推送，下意識點開，然後……

高三2班全體學生慌張點開校園網确認，然後面如死灰。

直播視頻熱度非常高，數萬評論量，高居校園網榜首。

他們甚至沒膽量點開評論區。

他們敢承認霸淩，是因為承認了，也可以反悔。

可現在，完了，全完了。

黃頭發男生沖二樓狂吼：“你這個卑鄙小人！”

江黎手指在欄杆上敲了敲。

小胖子嘿嘿一笑，重新啟動按鈕。

鐵籠栅欄發出刺耳的"咔咔"聲緩緩上升，兩頭異獸的腥臭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黃頭發男生慌了神：“你做什麼？我知道的全都說了！你為什麼不放人？”

楊莉癱軟在地，淚水糊了滿臉："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地下慌作一團，異獸嘶吼聲，哭泣求饒聲中，一道輕笑聲緩緩說。

“第一，我從沒說過會放了你們。”

“第二，我從來不是好人。”

“第三，”江黎眸子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既然錯了……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