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相國寺被清冷的月光籠罩,泛着青灰色的光暈,靜谧得有些神秘。崔莺莺站在繡樓窗前,滿心焦慮,手指不停地撫平裙裾上細微的褶皺,仿佛這樣就能撫平她内心的忐忑。妝奁裡的并蒂蓮香囊被她攥在手中,早已沒了原本的形狀,隐隐透出她心底的緊張與期待。
崔莺莺盯着銅鏡,仔細端詳着自己的妝容,擡手補了些胭脂,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自語:“這顔色會不會太豔了?”忽然,她像想起什麼重要事情似的,提高音量喊道:“紅娘!快把上次張先生送的西域香料拿來!”聲音裡帶着一絲急切。
不一會兒,紅娘抱着檀木匣,從帷幔後輕快地轉出。匣子裡整齊碼放着曬幹的桃花瓣,散發着淡淡的香氣。紅娘看着崔莺莺,忍不住偷笑,打趣道:“小姐這是要開香料鋪子呀?昨夜剛用迷情香燒出火蝴蝶,今又要用龍涎香熏衣服。”說到這兒,她突然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湊近:“老夫人房裡的貓兒都被您熏得醉倒了!”那調皮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崔莺莺一聽,耳尖瞬間泛紅,又羞又惱地嗔怪:“死丫頭!再胡吣我撕爛你的嘴!”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更夫打梆子的聲音,她猛地一怔,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呀,子時三刻了!張生怎麼還不來?”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期待,不停地望向窗外。
此時,在西廂書房内,張生正手忙腳亂地往衣襟裡塞《會真記》,滿心想着等會兒和崔莺莺見面,要和她探讨書中的浪漫情事。突然,一個繡球從窗外飛進來,“砰”的一聲砸中他的腦袋。
張生疼得揉着額頭,滿臉疑惑:“好姐姐,這繡球該不會又是密信吧?”他一邊嘟囔,一邊拆開繡球。隻見裡面裹着半塊桂花糖,他不禁哭笑不得:“小生這是要去幽會還是赴宴?”那無奈又好笑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紅娘倒挂在窗外,像個調皮的小猴子,笑嘻嘻地說:“呆子!快把糖含着壯膽!”說着,突然興奮地指着月亮:“看!天狗食月的吉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預示着一段美好的故事即将發生。
另一邊,崔莺莺躲在太湖石後,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手中折扇上繡着的并蒂蓮,被她的指甲掐出了裂痕,可見她内心的緊張程度。忽然,她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鼓。她慌亂地将折扇藏進衣袖,聲音顫抖地問:“冤家怎麼還不來?莫不是被巡夜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聲響,她驚恐地轉身,厲聲問道:“誰?”
這時,張生捧着夜遊燈籠,小心翼翼地從樹後轉出。燈籠上歪歪扭扭地寫着“永結同心”四個大字,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滑稽。他笑着說:“小生在此!”
崔莺莺又羞又氣,瞪着他嗔怪道:“呆子!這燈籠是從城隍廟偷的吧?”說着,她突然發現張生衣擺上沾着青苔,更加生氣了:“你又翻牆了?”那嬌嗔的模樣,滿是對張生的關切與無奈。
就在這時,佛堂供桌突然發出“嘎吱嘎吱”的機關轉動聲,緩緩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台階。張生看到這一幕,吓得渾身發抖,聲音顫抖地說:“小姐,這該不會又是前朝藏寶閣?小生昨夜才發現密道通向老夫人的妝匣……”話還沒說完,就被紅娘從背後猛地推進暗室。
紅娘一邊推着供桌,一邊催促:“愣着作甚?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老夫人的咳嗽聲,眼睛一轉,靈機一動,大喊:“呀,菩薩顯靈了!”那反應速度,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