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下午的挫敗感又回來了,小朋友怎麼好像還是有點抗拒跟他交流呢。
裴醒也打開了排位界面。
他扭頭看向駱燃的屏幕,見他拿着鼠标在槍械皮膚界面亂點,試探着說:“你在自己玩嗎?要不要來雙排一把?”
“不了,”駱燃好像轉頭想要看他,但轉到一半又停住,重新看回屏幕。
駱燃剛扭過頭,突然回想起下午别夢言說自己這樣會讓裴醒覺得他不歡迎他來。于是鼠标點了兩下回到排位界面,還是看向裴醒,猶豫着解釋道:“……撞位置了,我想玩決鬥。”
裴醒愣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雙排邀請會被年輕的alpha一口回絕。
他醞釀了一會,湊到駱燃身邊,再次開口道:“沒關系,來嘛,你玩決鬥,我來給你玩信息。”
“……不來了。”裴醒感覺到随着自己的靠近,駱燃的上半身繃緊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他垂着頭,略長的額發遮住了一部分眉眼,裴醒看不出他的情緒。
冬天天黑得早,窗外最後一縷夕陽即将收斂在雲層中,駱燃的聲音有些含糊:“我喜歡單排。”
裴醒咽了咽口水,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駱燃真的對他有意見嗎?但下午打訓練賽的時候感覺還挺好的……
他剛想再說話,卻見駱燃的電腦屏幕上顯示找到對局,正在載入,于是閉上了嘴。
裴醒摸不透面前這位有些沉默寡言的alpha的心思,心中有些煩躁。
他想問駱燃為什麼,到底是是真的喜歡單排還是單純的不想和他一起玩。
但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這才第一天。說不定小朋友隻是認生呢?他們倆沒仇沒怨的,也許多相處幾天,熟悉之後就好了。
裴醒沒法,隻能在心裡安慰自己。
邀請駱燃無果,裴醒翻了翻好友列表,發現幾個關系比較好的選手此時都不在線,隻好也點擊匹配進入單排隊列。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進入了對局。裴醒鎖定霓虹,忍不住擡手按了按太陽穴。
從打完訓練賽開始,不知怎麼,他就一直隐隐的有點頭疼。
可能是今天來STG基地的時候穿太薄了,站在門口等唐飛來接的時候又吹了冷風……
把身體上的輕微不适歸咎于感冒,裴醒沒怎麼在意。他調整了一下鍵盤的擺放角度,将注意力投入了面前的對局。
駱燃在排位中除了幾乎不怎麼說話,短暫地開麥給隊友報點時語氣也很平淡。
反倒是裴醒,很喜歡在遊戲中給隊友提供情緒價值,一回合下來除了必要的報點,“Nice”“好槍”之類鼓勵的話都是信手拈來。
因此,在兩人都進入遊戲後,整個訓練室都回蕩着裴醒富有激情的聲音。
直到一個小時後,裴醒進入第二局。
“這他媽的……我去——”遊戲中,對面芮娜一把戍衛披荊斬棘,還沒看到人就是兩槍頭,裴醒藏在煙裡準備蹲他,卻被路過順手一槍解決。
此時比分已經來到6:0,裴醒這邊一分都沒拿到。
再次被無視野一槍頭收掉,裴醒忍不住了,猛點舉報,一拳錘到桌子上:“這芮娜開的透視挂也太暴力了吧!怎麼還不紅?”
無畏契約對局中,如果系統檢測到有作弊者會則觸發紅屏直接結束對局,不會影響其餘玩家的排位積分。
話音剛落,遊戲界面紅了。
還好,遊戲再不紅裴醒覺得自己就要紅了。
裴醒長出一口氣,揉着太陽穴如釋重負地癱在椅子上。
兩局遊戲下來,裴醒感覺他的頭痛更嚴重了。
剛才在遊戲中還不明顯,這會一放松下來,裴醒隻覺得自己太陽穴快速抽動,心跳聲如擂鼓一般,異常清晰。大腦中仿佛被蒙了一層薄霧,整個人蒙蒙的。
裴醒暈乎乎地靠在椅子上,他有點熱,掙紮着脫掉了外套之後也沒有明顯的好轉。
朦胧中,裴醒感覺下午聞到過的那股烏龍茶的香氣又出現了,依然是淺淡的一縷,萦繞在他身邊。
他聞着這味道,頭暈得更厲害了。連平時存在感很低的後頸處腺體也像被針輕輕的紮一樣,有些刺痛。
我靠……我不會是發情期到了吧?裴醒感受到腺體處的異常,猛地瞪大了雙眼。
不對……時間對不上。裴醒感覺自己的身體發軟,力氣在逐漸被抽走。雖然應該不是發情期,但總歸肯定是自己的腺體出了什麼問題。
自從确診信息素匮乏症以來,除了發情期,他從來沒在日常生活中聞到過任何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味道。
裴醒隐約回想起醫生說他近期信息素水平可能會不太穩定,不能情緒太激動。
他在心中苦笑。一年沒上賽場,突然打個訓練賽一下強度太大,都給自己打成假性發情了。
看來下午訓練賽時聞到駱燃的信息素就已經有預兆了。裴醒懊惱于自己的遲鈍。
不行,不能這樣放任信息素繼續外放了。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得打抑制劑……
裴醒難受地眯着眼看向駱燃認真操作的背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alpha的臨時标記也可以解決omega的假性發情,而且效果要比抑制劑更好,對他來說也更加安全。
裴醒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趕緊甩了甩頭。
他們才剛認識第一天,而且駱燃對他的印象好像也不是很好,這也太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