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要臉了,她還給他留什麼臉?
她想不明白的是林姨娘為何要害她?她們往日無怨素日無仇,林姨娘為何費盡心機用孩子這樣大的事來陷害她呢?
宋川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就要沖出去,他要去問一問那個賤人,到底懷的誰的孩子?
宋侯厲聲呵斥,“站住,你還嫌不夠亂嗎?你是要把林姨娘也殺了嗎?”
他備覺累心,這麼蠢的兒子居然是他親生的。
屋裡話音剛落,徐太醫已返了回來,“老侯爺,大公子身上并未有此毒,許是大夫人接觸時間過短,隻緻早産卻并未中毒,也因此影響了大公子的體質,原先我還一直診不出大公子的病根,現在看來,都是斷子草所害了。”
宋侯喉間一澀,艱難的問道,“這毒可有法解?”
徐太醫為難的歎口氣,“這毒最是陰損,毒雖可解,但身體造成的傷害卻無可挽回。”
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将目光轉向宋家的兩位姑娘,向宋候詢問,“兩位姑娘也查一查吧。”
聞言,宋錦婳心裡一緊,一旁的宋錦夏早已吓白了臉,悄悄的往她跟前挪了挪,低低的喊了聲,“大姐姐!”
蔣氏和何氏更是緊緊的攥着手裡的帕子,眼裡的淚珠子都滾了下來。
宋錦婳朝徐太醫半蹲着福了福身,緩緩伸出手,“有勞您了。”
徐太醫立時便取了銀針替兩位姑娘驗毒,所幸,并無異常。
大姑娘宋錦婳今年十七,二姑娘宋錦夏十五,若宋家的男人們十九年前就中毒了,那為何她們沒受任何影響,還能平安誕下呢?
老夫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沉吟着道,“難不成他們兄弟中毒的時間不一樣?”
徐太醫點點頭,“極有可能。”
宋候的面色愈發慘白,那下毒之人豈不是一直藏在侯府裡?到底是誰呢?
一時間,屋裡落針可聞,衆人皆沉默着,遲遲未從這巨大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落後徐太醫幾步的韓氏從外頭走進來,朝宋侯福了福身,“父親,我已派人去請我兄長過來,沒有事前向您禀告,還請您恕罪。”
宋侯還沒回應,宋川倒急的先站起身來,指着韓氏怒吼,“誰叫你自作主張的?難道咱們自己還找不出那賊人嗎?你非要鬧得滿城皆知嗎?”
他最寵愛的女人出去偷人懷了别人的孩子,他還巴巴的替人養孩子□□呢。
這樣的奇恥大辱,怎可叫外人知道?絕對不可以。
韓氏一心隻為兒子,一想到兒子遭受這多年的罪都是因為那斷子草,心裡的恨便按也按不住,說出的話也帶着一股子狠厲,“十九年了,咱們非但沒找出那人來,甚至連中毒都不知道。我也隻是請了兄長來做主,而不是直接去順天府敲鼓。”
對于大兒子的愚蠢,宋侯也是一言難盡,隻疲憊的對韓氏點了點頭,“你做的對,隸銘擅長破案,也好在最短的時日裡把人抓住。”
韓氏的嫡親兄長韓隸銘乃是順天府尹,京城一些大案要案都是經他的手,很有些手段。
有他相助,定能揪出那惡人。
況且韓隸銘最是清明剛直,便是為了自己妹子和外甥,也不會将這事說出去,還能保全侯府的名聲。
至此,衆人皆又沉默不語,隻等韓隸銘來将那惡人揪出來。
見無人注意,宋錦婳便悄悄的從側門出了屋,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明菊正立在門口。
她便緩步上前,低聲吩咐,“明菊,有件極要緊的事交給你去辦,你去找幾個老夫人信得過的人,将府裡每一處都盯牢了,任何人有異動都派人留意觀察,另外告訴管事,鎖住府裡往外出的各個大門後門,任何人不得出侯府。”
大夫人派人去請順天府尹,這事瞞不過有心人,那有心人一旦得到消息,說不定會跑。
能在老夫人跟前當差的都不是笨人,明菊早就看出府裡出了大事,此時聽大姑娘這麼吩咐,便明白了其中用意,也知道其中利害。
不及細想,她忙屈膝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韓隸銘恰在當值,聽到親妹子跟前的貼身侍婢來請,起初也并未多想,在路上聽了侯府裡發生的事,才大吃一驚,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到了大門口,見侯府已是大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府,猜測定是宋候提前做好了防範,想到侯府出了如此大的禍事,宋候還能如此鎮定,心下更是敬服。
匆匆進府,與宋候夫婦見過禮,他也不多言,直奔主題。
這件事因林姨娘而起,自是也要從林姨娘入手。
他把林姨娘院裡的人一一叫到跟前詢問,尤其貼身丫鬟秋月,事無巨細,一一詢問。
林姨娘所用杯盞器物一應查驗,卻并無發現,那麼林姨娘到底是怎麼中的毒?
斷子草需長期服用才有效果,能頻繁接觸到林姨娘,并能順利下毒的,除了林姨娘的身邊人,還會有誰呢?
除了林姨娘,宋川和宋志身邊伺候的人也要仔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