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淨看了看縮在被子裡的雲景華，像是想到什麼，笑眯眯地回答。

“平時在院子裡，或者房間後面的小花園，不過在院子裡會打擾你休息，今天去小花園。”

“那你去吧，我要睡覺。”雲景華閉眼休息。

“好，我一個時辰後回來。”

說完就拿着桃魂槍離開。

等桃淨去到練武的空地，他的笑容越發明顯。

桃淨單手掂量着桃魂槍的重量，将它放到一旁，去将桌上的茶水點心換掉。

一刻鐘後，那裡坐着穿戴整齊的雲景華。

桃淨行雲流水的槍法讓整個花園都染上肅殺的氣氛，隻除去氤氲着茶水熱氣的角落。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出聲，安靜地待在同一片花園裡，好像形成了兩片不同的時空。

金屬的嗡鳴聲交錯混雜，慢慢将帶着涼風的清晨劈開，迅速上升的溫度将陣陣熱風帶入花園，搖曳的樹影顯出些許頹靡。

雲景華身邊多了雲景澄的存在。

“皇兄，咱們什麼時候回北淮，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萊越的夏天好熱啊。”他替雲景華沏了一杯茶。

“兩天後啟程，如果還有什麼要做的，盡早去準備。”

雲景華沒管手邊的茶，隻恹恹地支着身子看桃淨。

他後知後覺地取出懷裡的小盒子。

“我無意錯過你的生辰，這是補給你的。”

紅木匣子上配着小鎖，裡面放着幾卷名家字畫和一沓地契，紙面上還壓着一條藍色劍穗。

雲景華将劍穗單獨取出，擡眼看向雲景澄。

九皇子将盒子推回幾公分。

“皇兄你錯過了我的生辰，就這麼敷衍我啊。”

“景澄想要什麼？”

劍穗不小心撞到匣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桃淨沒去管皇子間的交鋒，但能感受到身後緊盯着他的視線，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也就定勢收槍，朝兩位皇子的方向行禮。

雲景華笑着開口：“你練怎麼長時間，肯定累了，快過來休息。”

雲景澄也順手給他沏了一杯茶水，“我說過桃子不需要行禮的，皇兄應該也不會介意。”

雲景華沒出聲，将手中的劍穗丢回匣子。

桃淨總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偷偷瞄了雲景澄一眼。

“謝九皇子恩典，但禮不可廢。”桃淨正對九皇子，又起身行禮。

“那好吧，桃子你快坐下，皇兄說我們後天就能回北淮，這段時間可太累了。”

雲景澄趕緊将剛問出的消息告訴桃淨。

“好，我待會兒就回去準備。”

桃淨早上準備了兩壺茶，他将一早上都無人問津的另一壺茶給幾人各沏一杯。

冰爽清甜的綠茶香氣彌散，将夏日的暑氣都消解大半。

“桃子，那壺茶冷掉了。”

雲景華将茶喝完，就帶着桃淨離開，快到正午的花園實在不是一個好去處。

屋子裡沒比外面好很多，下人送來冰塊，桃淨取出幾塊放到桌子上，散出陣陣涼意。

桃淨突然變化的态度讓雲景華很是詫異，他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不喜歡景澄了？”

雲景華對這個弟弟的印象不深，但也知曉他的品性，今天的九皇子的确反常。

“殿下不覺得他今天很讨人厭嗎？”

八百個心眼子的小屁孩兒怎麼變成了那副樣子。

“一副空有野心卻德不配位的樣子。”

雲景華贊同他的評價。

他不知道處理過多少這樣的兄弟，之前一直想着，這位弟弟或許能有些不同。

“但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桃淨回憶着着雲景澄之前的模樣。

“不必糾結，或許這中間發生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人的性格最是難以琢磨。”

桃淨将這件事暫且翻篇兒，手沒閑地撥弄着桌上半融的冰塊兒。

雲景華手指蜷起，桃淨童心未泯玩兒得起勁，讓他也想上手試試。

“好吧，不管他了，魏将軍還沒打入皇城，南鹹太後就帶着皇帝逃走，大獲全勝。這次回京，你有什麼想要的封賞？”

魏良平發回京城的每一封信都在誇贊桃淨，恨不得把桃淨拴在戰場上，更何況桃淨本就名聲在外，這次回京封賞必然是少不了的。

“隻拿俸祿不做事的官職就是最好的。”

桃淨來這裡隻為完成任務，沒有一點幹大事的勁頭。

雲景華聞言，将先前準備好的話換了種說辭。

“在京城任職，官職和之前相近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能離東宮近一點就更好了。”

桃淨想象着今後清閑安逸的生活。

………

與此同時，萊越天牢。

“我能放你離開這裡。”

“條件。”

“你父皇的行蹤。”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