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最終考核的時候了,所有掌教都加重了課業強度。
沈樾之也不例外,他的要求是,必須在他劍下過十招。
到後面,基本上所有學子都能在他劍下過十招。
雖然後面都被沈樾之一劍掀飛了,飛出去的姿勢五花八門各有千秋。
大家顧不得嘲笑别人的姿勢,達到掌教要求,這就證明,他們這門課是能過了!
隻有池檀,拼盡全力,也隻在沈樾之手下走了八招。
連續三次之後,池檀趴在地上喘/息,沒有擡頭。
沈樾之走到她身前,劍尖垂地、語氣嚴肅:“起來繼續。”
池檀趴着沒動。
她落地時左手撐了一下,可能是角度不太對,這會鑽心般的疼痛。
沈樾之見她沒動,臉上鮮有的動了怒:“起來,拿起你的劍,繼續!”
池檀擡起頭看了一眼沈樾之,嘴唇動了動:“掌……”
“起不來?”
池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太痛了,她繼續練也未必能走十招。
解釋的話還沒出口,沈樾之的責罵就劈頭蓋臉沖她而來。
“明知自己天資差還不努力?戰場上遇到妖魔,他們也是站着不動,等你休息好了才陪你玩嗎?”
“學劍就有學劍的樣子,你如今趴在地上不起來的模樣,哪有半點仙家風範可言!怎配為太一學府的學子?”
池檀一聲不吭爬起來,頭垂着,看起來很平靜,面上卻落了淚。
周圍的學子面面相觑,一聲都不敢吭。
破宵星君也太兇了些,池檀之前被打飛過那麼多次,都很快爬起來繼續了,僅這一次慢了些,也不值得掌教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沈樾之第一次見池檀落淚,心裡一抽痛,說出來的話卻依然冰冷刺骨。
他現在不教,引起不了池檀的重視,日後下界,稍有不慎就魂飛魄散了。
“戰場從不等你抹眼淚,趁你哭的功夫,敵人就能送你上西天。”
池檀用握劍的右手平靜地擦完眼淚,重新擺好了姿勢。
她心裡憋着一口氣,本不該用力的左手腕傳來刺痛,卻被她忽略不計。
“哭完了?那就繼續練。”沈樾之語氣冰冷,下手卻輕了些。
但池檀還是沒過完十招,第九招就被掀翻在地。
馬上要結業考核了,池檀還是這個狀态,沈樾之非常心焦。
“你就這點能耐?”
“出了演武台,你随便打聽打聽,有哪屆學子是你這樣的!練了整整一年,在掌教手下連十招都過不了!”
“太一學府若招來的都是這種人,倒不如關門歇業,也好過你在這裡浪費資源!”
這話太重了些,很多學子都開始蹙眉。
池檀确實是天資不好,但她的努力衆學子都看在眼裡,破宵掌教應該也清楚。
而且池檀雖然在劍術上長進不大,但是别的課業都是這一屆中的頂尖水平,沃真元君已來了太一學府許多次,想收池檀為親傳弟子。
沈樾之說完這句話,也意識到不對,但還沒等他開口緩解氣氛,池檀哐當一聲,把劍扔了。
對武神來說,扔兵器乃兵家大忌,沈樾之一下就怒氣上湧,忘了之前他還中傷過池檀。
池檀氣頭上扔了劍,才想起來這是九天玄女贈給她的,又撿起來插到劍鞘裡。
她靠着演武台的圍欄慢慢站起來,盯着沈樾之,語氣很堅決:“我不學了。”
沈樾之才注意到她的左手剛剛一直在袖中沒有拿出來,池檀的話又讓他立馬轉移了注意力。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學了。”
整個演武台上鴉雀無聲,衆學子盯着池檀,驚訝溢于言表。
沈樾之怒極反笑,他在課堂上從沒笑過,這一笑,感官上驚悚大于驚豔。
拿出玉簡,沈樾之直接在池檀的課堂日常表現記錄上扣了兩分。
他這會情緒倒是平靜下來了,語氣淡淡的:“可以,你這門課記不合格,需要重修。”
池檀轉身就走。
後面剩的兩節課池檀沒有再去上,兩人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還是衆多掌教好說歹說,沈樾之勉強同意池檀要是最終考核能在他劍下過十招,就算這門課順利通過。
…………
寒來暑往,很快就到了最終考核的時候。
太一學府隻在剛入學時有通識教育,之後會根據學子天賦進行分流,衆學子選擇自己擅長的專業,再拜入名師座下深入學習,隻用每年參加一次太一學府統一組織或認定的試煉即可。
但通識教育考不過,隻能留級重讀,白白浪費一年時間。
與女青天律疏解這種統一安排考卷考試的課程不同,破宵星君的課是單人對戰考核。
和最後幾節課的要求一樣,若能在破宵星君手下走過十招,便算考核成功。
破宵星君已經算是天界戰力最高梯隊的那一批,能在他手下走十招,對于隻入學一年的學子來說,下界曆練就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學子太多,考核排了三場,池檀是最後一場。
淩霜、敖冰和時眠舒都通過了,敖冰和時眠舒堪堪在沈樾之手下走了二十幾招,勉強過關,而淩霜則與沈樾之過了上百招,才被他掀下演武台。
沈樾之有意試探她的實力,淩霜被打得往後滑行了幾十米才停下來。
即使這樣,她的劍也穩穩握在手中沒有松脫。
沈樾之難得滿意,在玉簡上淩霜的成績薄那裡批了優等。
九天玄女已經監考完《符箓法咒通悉》,剛好有空圍觀了全場試煉,等沈樾之宣布考核結束,就用法力将淩霜輕輕托起。
“你可願跟我修行劍術?”
淩霜一愣,随即大喜,立馬投地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