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乃棠如是說：有，當然有！
于是隔天又抓着葉明珠問了一籮筐，直接導緻的後果就是兩個人周一上學時，都遲到了。
正好是孟龍的早自習，見這次期中考試進步比較大的兩個同學居然剛開完家長會就遲到，面無表情地讓她們先進來，然後借着葉明珠和牛乃棠緊一緊全班頭上的緊箍咒。
“不要覺得分班考試沒多遠，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決定你們下學期的分班排序，我們班有人是可以穩進重點班的，但也有人，連平行班都保不住！我希望大家重視起來，不要因為一次的進步就掉以輕心，分班後面就是分科，高一就結束了，我再提醒一下大家，三年時間過得很快的。”
葉明珠聽得面紅耳赤，低着頭，在全班的注視下快步走到自己座位上，牛乃棠也慫慫的，縮着肩像隻小鹌鹑那樣苟在葉明珠身後。
賀炀早就來了，見葉明珠坐下，将英語早自習上要背誦的詞組和課文劃給她看，随後一隻胳膊随意地架在她椅背後面，趁孟龍不注意瞥了眼她，低聲問：“怎麼了？”
葉明珠沒好意思說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拿出自己的英語書，一邊抄他筆記一邊含含糊糊回：“沒怎麼，就是睡晚了。”
賀炀當她周天還在家埋頭苦學，頓了頓，淡聲說：“過猶不及，分班考試有哥在呢。”
圓珠筆一滑，筆下的單詞寫出了課本外。
葉明珠詫異地擡起頭。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賀炀手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胳膊，跟着迅猛龍朗誦單詞，待迅猛龍轉身，才垂眼去看自己的課文，若無其事地用氣音解釋：“别想多了啊，我是不會幫你作弊的。”
“……”
葉明珠窘迫地揉捏着自己的課本書頁，嘟囔道：“我哪敢這麼想啊……”
她隻是……
她隻是以為賀炀也跟她一樣，想繼續做同桌而已。
說來說去都怪牛乃棠，昨天幹嘛說一大堆“磕cp”的話，搞得她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恰好下課鈴響起，孟龍夾着保溫杯施施然離開教室，教室又變得吵嚷起來。
賀炀又低頭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手指在桌上敲出規律地聲響，嗓音含着淡淡笑意：“我是說，可以繼續給你加強鞏固。”
前排有人耳朵早已高高豎起，聽到這話，猛地回頭，殺得後面兩個人一個措手不及，怔愣地大眼對小眼。
彭鵬對着賀炀冷笑連連：“我是說這回怎麼連牛魔王都進步了，搞半天，是我的好兄弟在打助攻啊！”
牛乃棠也轉過身，拿筆點他硬邦邦的胳膊，“怎麼，人家賀炀是你們家的嗎？沒準賀炀就是喜歡給我們補習呢，是不是明珠。”
說完，朝着葉明珠擠眉弄眼，一雙眼睛跟雷達似的在他倆身上來回掃。
哎呀她從前怎麼沒發現，這葉明珠和賀炀坐一塊，看上去怎麼就那麼順眼呢？
葉明珠耳根都紅了，拿腳去蹬了下她座椅，示意她别再八卦啦！
這裡是學校啊！
“我不管，我也要加入進來。”彭鵬昂着頭，強勢擠進去，“賀炀，你要是隻給她倆補的話，我就告訴梁音琦。”
賀炀覺得莫名其妙，沒忍住也踹他闆凳一腳，“關梁音琦什麼事？”
牛乃棠緊随其後，“就是，關梁音琦什麼事？”
彭鵬委屈地抱着胸，“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帶我就是心裡有鬼！”
葉明珠在旁邊一直插不上話，賀炀一拖三的話，對他自己的學習會不會有影響啊。
萬一他要是因為這個而分班考試沒考好，那她會愧疚死的。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前面，心一急，下意識拽了拽賀炀的校服衣袖，尴尬地說：“賀炀，要不算了吧……”
賀炀被她的動作帶着低頭一看，再度擡眼時，目光莫名比之前都深邃了許多，下巴往前一點，唇角輕揚：“晚上你拉個群，把我們兩個還有牛乃棠，都拉進去。”
這事總算是定了下來，牛乃棠沖葉明珠挑挑眉，忽然瞥到葉明珠劉海下還沒完全消腫的包，驚呼道：“明珠，你額頭怎麼了啊？”
一番做作的語調成功吸引了周圍一圈人的注意，她唉一聲，“是撞哪裡了嗎？我這個前桌心裡好心痛哦——”
啊啊啊這位牛小麻雀！
别再說話了！
葉明珠蹭地一下起身，面紅耳赤地撥了撥劉海，餘光瞟了眼賀炀，把牛乃棠拽了出去，“你，你和我一塊收作業去。”
牛乃棠眨眨眼，嘿嘿一笑：“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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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總算是平安到家。
彭鵬拉群速度堪比火箭發射，早就在學校偷偷用手機搞好了，但葉明珠隻有回家才能摸手機，所以她也是最晚一個進去的。
賀炀上傳了一份學習計劃表，随後發來一條消息：我會比迅猛龍更嚴格，從這周開始，我會在學校月考的基礎上，增加周考，我們四個人的周考，考不好也是有懲罰的。
牛乃棠揮舞着熒光棒表情包積極捧場：遵命！
葉明珠下載了賀炀拟定的計劃表，放大仔仔細細瞧了三遍，準備哪天放學找個打印店打印出來。
忽然手機振動。
賀炀發來一條消息：你頭上的包好點沒？
她盯着這條消息，眼神微滞，唇角不自覺抿高。
他是——特意回到家才問的嗎？
心間好似灌滿水的氣球，晃晃蕩蕩，被一些莫名的瘋長的情緒，擠壓着，變得難以呼吸。
她咽了咽口水，鎮定打字：還好，快消腫了，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發過去之後，對面沒再回複。
她反蓋住手機，強迫背了兩組單詞後，才再度點亮屏幕。
時間顯示一分鐘前，賀炀問：你前天戴着帽子是為了擋住額頭上的包？
葉明珠努力抿平嘴唇，試圖讓自己也顯得雲淡風輕一些：/糗.jpg，被你看出來啦？
這次男生倒是回的挺快，毫不猶豫承認：對。
緊跟着，又說：我那天忘記說了，不僅合适，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