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經确認死亡的人，陰差卻說他陽壽未盡。

金芸想得眉心都快生出皺紋了，也想不出這是用的什麼邪法。還好，隔壁三界公司有大腿可以抱，所以她帶着主動請纓的左辰星，快快樂樂地來了。

聽完他們的描述，老李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他隻是活得久，見得多，還沒到無所不知的地步。

見到老李也毫無頭緒，金芸忍不住歎氣道：“不會又要去勞煩周大師吧？我聽說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他的大限是要到了。”一直沒開口的司铮忽然說出這話。

左辰星聞言一愣，立時炸毛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司铮姿勢慵懶地坐着，聞言側首瞟他一眼，又轉回腦袋來直盯着别靈，似乎是懶得理他。

老李趕緊打圓場，勸道：“他說得沒錯。”

左辰星滿臉怒容，眼中含着“懷疑人生般”的表情，仿佛看見偶像塌房般無措、悲傷，還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李先生，你……”左辰星哽咽着欲言又止。

金芸翻着白眼搖搖頭，像是在說這孩子沒救了。

老李倒是耐心解釋道：“周憫今年八十四，也算是高壽了。”

左辰星據理力争：“就算八十四又如何？周先生一生行善，功德無數。這樣的人就算活到一百，也是應得的。”

“呵。”司铮忽然嗤笑一聲，語氣冷酷地提醒他，“壽數可不按功德算。”

左辰星已經有發飙的征兆。他不客氣地反問司铮：“那你說，壽數是按什麼算？”

司铮罕見地正經起來，說：“人之壽命，本就無常。”

左辰星氣急反駁：“既然無常，那你說什麼大限将至？沒這個本事，還胡說八道，你這樣隻會讓人覺得你是個傻逼！”

别靈：“……”這人說話好過分！

司铮：“因為他癌症晚期，癌細胞還發生了轉移。”

左辰星：“……”

别靈心内贊歎：還是司總牛逼！

下一秒，他意識到司铮說了什麼後，也忍不住為那位素未謀面的周先生悲傷起來。

現場的氛圍一時有些凝滞。

金芸終于有了點當人領導的自覺，主動解圍道：“别扯其它的，趕緊分析分析，到底是為什麼，死人會有生魂？”她為了讓話題不冷場，還點名别靈，“小夥子，你覺得是為什麼？”

别靈無奈腹诽：您都不知道，您覺得我會知道嗎？

他隻能搖頭。

司铮說：“我知道。”

金芸眼睛發亮地盯着他：“是什麼？”

司铮優哉遊哉地看着左辰星，說：“他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

這下，就連老李都面色複雜起來——滿臉挂滿“無語”兩個字，但他知曉自家老闆是個什麼脾氣，不敢說。

金芸倒是沒生氣，隻面帶訝異，沉默看戲。

左辰星一直跟司铮不對付，此刻見他想羞辱自己，不由惱火道：“你愛說不說。反正案子送回三界，你不查也得查。”

司铮：“那可不一定。我隻是資格評審師。”

“你……”左辰星看着拽拽的，沒想到卻笨嘴拙舌，連這樣的挑釁都反駁不了。

别靈終于明白金芸之前為什麼翻白眼了，有這樣上趕着找抽的下屬，是個領導都會無語。

但别靈不想做和事佬。他現在可是司铮的人，怎麼好意思讓老闆憋屈。

沒想到過了須臾，左辰星忽地跪了下來，對着司铮連磕三個響頭。再擡頭時，額頭都撞出了淤青。他仍舊眼冒怒火，卻沒再口出惡言，隻問：“行了嗎？”

司铮嗤笑一聲，道：“考慮好了，我不說。”

左辰星雙眉倒豎，猛地跳起來，要撲過來揍人。

這下，吓得金芸都顧不得做大表情會長皺紋，趕緊起身将人一把抱住，大聲勸道：“别激動，小夥子！你的命還長着呢！”

别靈：“……”

看來司铮的家世真的很非同一般啊！

見老李和金芸攔着左辰星發難，身旁的司铮已然冷下臉，眼神陰鸷地盯着左辰星。别靈覺得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略一思索，别靈便開口道：“左警官，恕我直言，你未免有點不講道理。”

左辰星本就氣得不輕，見别靈竟然指責自己，更是火冒三丈，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指責我！”

“我……”别靈感覺旁邊閃過一個黑影。下一瞬，金芸和老李彈向兩邊，左辰星如同一個蘿蔔般被司铮掐着脖子，拔地而起。

别靈：卧槽！！！

司铮雙目發紅地瞪着左辰星，“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