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成盯着“嘟嘟”響的手機愣了半晌,還是沒懂司铮是什麼意思。特殊事務所裡一共一百多号職工,又都是從事特殊職業,裡頭單身的沒有□□成,也有六七成。
司铮一句話,就要把這些人全弄出天城,那天城分部還開不開呢?
李啟成都還沒吼出那句“微臣辦不到啊”,司铮就把電話給撂了。他想了想,隻能給别靈去個電話。
“喂?李總,什麼事啊?”别靈幾乎是秒接電話。他不知道的是,司铮此刻正趴在門上,豎着耳朵聽他講電話。不僅聽,還聽得腮幫子咬緊、眉毛倒豎。
這小烏龜什麼毛病?本尊才下命令,他不去照辦,居然來聯系别靈?
電話裡,李啟成聲帶疑惑地問:“老闆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要把特殊事務所裡的單身青年都攆出天城……”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李啟成的聲音,也讓别靈吓了一跳。他隻見司铮撲過來奪走手機,咬着牙通知李啟成:“你、死、了。”
話落,司铮強作淡定的,将電話挂斷。他擡頭,看向别靈,滿臉都寫着“即将惱羞成怒”。
就算别靈想笑,他現在也隻能忍着,裝作無知地問:“司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司铮的視線擦過别靈露在外頭的鎖骨。
别靈的皮膚本來就白,這段時間晝伏夜出,皮膚更是白得跟雪似的。他不經意地瞄了眼,臉比方才更紅了。
原本是給别靈換衣服時羞的,後來是氣的,現在是害臊害的。
司铮不敢看别靈的逞強道:“睡覺還玩手機,我沒收了。”說罷,他就要走出房間。
作為一個現代人,手機宛若本體,别靈當然不能讓他沒收。
“诶,司總!”他說着便要站起來,但司铮的力道太大了,不過是輕輕往下一摁,别靈就跟那砧闆上的魚般,再多掙紮也是徒勞。
司铮不僅摁住别靈,還将被子往上掖了掖,貼心地把别靈的鎖骨蓋住:“趕緊睡!”
别靈:“……”
行吧。他完全理解司铮的行為,畢竟被光速打臉什麼的,是個人都不想面對。
“那你記得來叫我起床。”沒有手機,别靈連時間都看不到。
司铮松了口氣般地點點頭,火急火燎地出門後,在沙發那兒留下自己的真身,元神從窗□□出,朝着天城方向急速飛去。他真是太久沒發火,小烏龜都快忘記他是隻兇獸了。
哼!既然如此,他今天便讓小烏龜體會一下什麼叫作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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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司铮滿面春光地來叫别靈起床。他不僅負責喚醒,還把外出要用的衣物褲子都拿出來擺好。
别靈睡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他盯着床上攤開的衣褲好半晌,才明白那是給自己穿的,但怎麼這麼陌生?
“司總,這是你的衣服?”别靈問。
司铮拿起絲質襯衣遞給他:“這是給你的。既然你已經心有所屬,就更要注意形象。”
司铮想說,你可是我的愛慕者中最平凡的一個,再不注意形象,怎麼争得赢那群仙女?
但他沒有進一步反思,為什麼别靈需要争過那群仙女?
有争的必要嗎?
别靈也聽得一腦門問号,但他擡眼偷瞄了一眼司铮,所有想吐槽的話,又都囫囵咽了回去。
——這笑得也太犯規了吧!
别靈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他撚起襯衣肩膀兩端,一眼就看到了左胸位置繡着的東西。衣服底色是月白,在左胸那兒繡着一隻黑色的似乎是狗的圖案。說實話,别靈覺得這玩意兒配着有點不搭。但摸布料的質感,就能察覺出衣服價值不菲。
别靈再不願意穿,也不能辜負司铮的好意。
于是,别靈在司铮的期待中,有點害羞地換上了衣褲。等他轉過去面對着司铮,準備拿過背包出門時,司铮忽然問:“你知道你胸口的是什麼嗎?”
别靈又低頭打量了幾眼,這下确認了:“是狗吧。”
司铮的笑容卡在臉上:“……”
是我,你個土狗!
呸,還說喜歡本尊,居然連混沌都不認識,你不配将本尊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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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無話,其實是司铮單方面生氣地打車來到太陽花福利院。
太陽花福利院就是别靈長大的地方。它坐落在千湖市的蓬萊區,離他們住的酒店隻有十分鐘的車距。但别靈不敢白天過來,少時的經曆讓他對被壓在福利院石碑下的惡鬼,仍感到恐懼。他不想少年時的慘劇再次上演,所以選擇夜深人靜時再過來。
福利院依舊是晚上十點就熄燈睡覺的作息。别靈他們來時,隻有門衛大爺在崗亭裡看電視。
就着電視機傳出的激昂背景音樂,别靈被司铮夾在腋下,蹦進了高逾兩米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