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漁夫撐篙的動作頓了一下,頭也沒回,隻是淡淡地說道:“不遠了。天亮之前應該能到。”
他的回答簡潔而模糊,完全沒有透露任何有效信息。
阿玉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但面上依舊保持着恭敬:“那…那島上…有人家嗎?我們兄妹倆…想找個地方…好好養傷…”
“或許有吧。”老漁夫的回答依舊模棱兩可,“也許…隻有些…不怎麼歡迎外人的‘鄰居’…”
不歡迎外人的鄰居?這話聽起來可不像是善意!阿玉的心沉了下去。難道那島上…是某個排外的宗門據點?或者是…某種危險的土著部落?甚至…幹脆就是個妖獸盤踞的荒島?!
“老丈…您是這島上的人嗎?”阿玉努力從另一個角度試探。
“呵呵…”老漁夫忽然低笑了兩聲,笑聲沙啞難聽,“老朽…隻是個…無根無萍的…打漁人罷了…哪裡配得上…有‘家’?”
這回答…更加滴水不漏!也更加讓人懷疑!
阿玉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老漁夫卻不再開口了,隻是專心地撐着船,仿佛徹底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普通漁夫。
阿玉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這個老頭的心防極重,而且顯然是在刻意隐藏着什麼。在他主動暴露之前,自己任何直接的試探恐怕都是徒勞,反而可能引來他的反感甚至殺意。
她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慮和焦急,一邊暗自戒備,一邊努力利用這有限的時間恢複體力。同時,她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懷裡的玉佩和儲物袋裡的黑色石頭上。
玉佩在離開那片地下區域後,就徹底恢複了沉寂,無論她如何嘗試用能量溝通,都沒有絲毫反應。仿佛之前的種種異象都隻是昙花一現。
而那塊黑色石頭,更是如同最頑固的磐石,冰冷、沉重、毫無生機。阿玉甚至懷疑,它是不是真的隻是一次性的傳送道具,現在已經徹底報廢了?老酒鬼留下這麼個東西,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将他們從那個必死之局中“丢”出來而已?!
前路未知,危機四伏。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也充滿了算計和惡意。阿玉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巨浪中一葉無助的小舟,隻能随波逐流,聽天由命。
但…她真的會甘心聽天由命嗎?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緊了袖中那柄冰冷的匕首。眼底深處,那兩簇倔強的火焰,從未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