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子沒了!”
“可我記得他家大兒子還挺出息,那年頭京城世家子弟裡數他風頭盛,叫……李承興?”
“字清樂,他自己取的,這位爺近幾年在江湖上風頭不減,傳的都是李清樂的名号,誰還記得他本名。”
“那說起來,這個李清樂在他帝丘老家窩了也有六年了,怎麼說的,真不回來了啊?”
“回來什麼啊,與公主婚約都退了,爹媽雙死,弟弟也沒留住,京城是他的傷心地……”
衆人呵笑幾聲。
有人慢聲嗟歎:“這李家大兒子雖出身名門,年少成名,卻也是真慘,十幾歲遭那種罪。”
“李家家底厚,敗了也有享不盡的富貴,你愁個什?”
“我是感慨。”
氣氛低沉幾分。
在座的但凡在上京城裡多待過幾年的,都對口中這位李大公子年少時意氣風發的音容有些印象。也清楚的記得,李清樂為父母扶棺,離開上京時的場景。
……
天色漸晚,空氣裡摻着風雨欲來的氣息,茶客們陸續收拾東西回家,室内很快安靜了下來。
茶館二樓靠窗位子的玉桂屏風後的雅座間内,有個頭戴紅紗玉帶長帷帽,身穿“承皇閣”銀絲仙鶴官服,氣質卓然的男人正将一張信紙放到火上燒掉。
橙黃火光中,隐約能見行間的“李清樂”三個字。
男人的随從推開窗子,将送信來的信鴿放飛了,然後轉身走回男人身邊,為男人續了一杯熱茶,道:“大人,可是宸王西巡歸京一事?要不要通知……”
男人輕揮揮手打斷随從的話。沉默良久,窗外已下起了淋淋雨,男人輕歎口氣,說:“富殷的劉伯辛前日自殺了。”
随從一愣。
男人揉揉太陽穴,閉上眼,接着說:“我估摸着,咱們家承興大寶貝可能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