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還說我想男人呢!”
“對不起。”林江州誠懇地道歉,“我不該亂說話。”
講嗎?講什麼?講郭陽就是講我自己,将自己完全的剖開給他看嗎?許鳳麗說過這樣最傻,不要相信男人的話。
我閉上眼睛,琢磨着竟然真的睡去。
早上起來林江州頂着兩隻黑眼圈幽怨的看我,“我等你好久,隻等來了你的呼噜。”
“你放屁。”林江州打呼噜還差不多,我怒踢他一下,。
他說要出去走走,竟一路走了五公裡,狀似不經意走到了歐泰國際。我站在小區門口,無話可說。林江州四處觀察,連門衛也要搭話問兩句。
“啊,那戶樓都封鎖了,鄰居早搬了,都害怕嘞。”門衛大爺接過林江州遞的煙,吸了口,“嘿,好煙。”
“監控修了嗎?”
“修了也沒用啊,之前的就那點。”大爺說,“但還是修了,住戶集體反映呢,物業不能不管。”
我蹲在馬路牙子上薅草玩,林江州絮絮叨叨聊了半天,走過來踢我屁股,“走,進去。”
“哦。”我跟在他身後,探頭道:“好專業哦大偵探。”
林江州插兜走在前,他請假這幾天沒穿西裝,休閑裝顯得他年輕一些,和我想象的大學生一樣。林江州走到十号樓前,這裡前後圍起了警戒線,林江州沒進去,樓前樓後看了看。
他沒在臨城逗留太久,當晚便回了新城,回去了也不去公司,秘書每天上門送文件,鮑偲望和曲嘉言也來了幾次,哭訴上班苦上班累,老闆不來要崩潰。林江州不讓我單獨出門,一定要出門時也會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同我一起,他看似陪伴,實則監視。
超市促銷區,我興緻滿滿地往購物車進貨,林江州推車跟着,“不差這點,買新鮮的。”
“這已經很新鮮了。”我拿起一袋菠菜給他看包裝日期,“才兩個小時,這必須拿下啊!”
“行。”林江州接過,丢到購物車裡,為裡面的小山添磚加瓦。
超市廣播聲響起,人群凝固一瞬,随後瘋狂湧向限時五折區,我鉚足勁沖進去,隻留給林江州一道背影,随後他也被沖散。
五分鐘,限時五分鐘。我擠在人堆裡,身側不知何時換了人,他戴着口罩,頭發偏長紮成小揪,染成了紮眼的白金色,像是剛染沒多久,顔色保持的還不錯。
“他猜出來了。”周圍人聲鼎沸,我身邊的人開口,嗓音破鑼一樣嘶啞難聽。
“嗯。”我找準時機,抱出來兩袋面包,迅速查看日期,還有一周。我塞給他一袋,“他很聰明。”
這人不客氣,禮尚往來地回敬給我一桶大豆油,“祈禱他足夠愛你吧。或者讓他永遠閉嘴。”
“你也殺人上瘾?”我把盛文瀚的話學過來。
他笑了笑,混進大媽堆裡搶雞蛋去了。
林江州在結賬口等我,我懷抱雞蛋面包火腿腸,中指和無名指還頑強地提着一桶2kg大豆油。
“醫學奇迹啊?”林江州推車結賬,“一進超市頭不疼了腰不酸了?”
東西扔後備箱,林江州陪我吃完飯,順道去對面的植物園散步。樹影疏疏,臨近傍晚,公園裡散步的行人漸漸多了。我們并肩走着,穿過層層綠蔭,兩側的路燈亮起,照亮了健身器材處的沙堆上打滾的小孩們。
我視線停留在其中一處,突然拽住林江州的胳膊,“你看。”
從容優雅的omega在休息椅上微笑着看向正在沙堆中玩耍的孩童,她身側還有一位陪同的少年,半大不大。盛文瀚走到omega身邊,姿态親密,而那位少年識趣離開,獨自往林子深處走去。
“那是?”我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向林江州投去疑惑的一眼。
“盛文瀚後媽,陳德文遺孀。”
陳德文,好久遠的名字。說來我見過這位遺孀,算算歲數應該和我差不了幾歲,保養的相當好了,跟十七八沒區别。
“小孩是?”
林江州沖我一挑眉,我心下了然,看來好心的盛文瀚收留了可憐的後媽楊悠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陳,還和後媽造出一個兒子弟。
“聽說對外說的是遺腹子。”林江州淡淡補充道。
我嗤笑道:“真把人當傻子嗎?陳德文都死十年了,墳頭草都比這遺腹子高了吧?”
家裡有貌美如花的後媽,也沒舍得斷了郭陽那根線,盛文瀚怕是清福沒少享。盛家人心狠,當年一心要陳德文和陳海死,精心安排的車卻誤打誤撞奪走粱旎旎命,但盛家在我入獄時幫忙走動許多,我不能多說什麼,畢竟我們的目的一樣。
陳海就是盛文瀚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德文給兒子取名時找了句詩,文绉绉地想應了“瀚海闌幹百丈冰”,可惜自己沒命生陳闌了。
我跟林江州打聽:“他這個兒子弟叫陳闌嗎?”
林江州撇嘴道:“下次見面你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