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徊安：“……我開的揚聲器，江還，你想死了是不是？”

此話一落，江還那邊沉默一瞬，讪讪笑起來：“诶呦，你看我這嘴哈哈哈哈，好久不見啊魏良哈哈哈。”

哈個屁。

魏良撇了眼尤徊安的臉色，摸摸鼻尖，很有眼力見地轉移話題，把事情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

江還聽完沉默半晌，問：“那蟲子不能真是他們吃出來的吧？”

“不可能，”魏良肯定道，“如果真是吃出來的，那我們店……明天就倒閉。”

“倒不至于這麼誇張，”江還說完，又顧自念叨起來，“哦對還有那個死老鼠，應該也是一夥的吧。搞這麼大陣勢，知道的是你和他暗戀的人相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搶了他老婆順便把他給物理閹割了呢。”

尤徊安嗤笑一聲：“不如直接物理閹割。”

“文明點尤徊安，我們都是守法公民，”江還啧啧幾聲，又說，“現在網上輿論那麼嚴重，你們都快被打成劣迹餐飲店了。你們有解決辦法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提到這個，魏良突然想起什麼，問：“昨天報警的時候，警察順便和我說了一下肖玉文的處理結果……是你幫忙了嗎？”

“啊？哦，他啊，”江還無所謂地說，“他本來就沒幹什麼好事，而且我有個兄——”

“咳，”尤徊安突然輕咳一聲，“你們店新換監控了是吧？”

魏良立馬把注意分到尤徊安身上：“對，怎麼了？”

尤徊安不動聲色地關掉通話揚聲，把江還诶诶呦呦的聲音掐滅：“我記得我頭頂就有一個。”

魏良回想了一下，點點頭：“對，那邊有一個——”說到這，魏良終于反應過來，他立馬和盧文娟說了一聲，用筆記本調出監控。

筆記本放在膝頭，他默默往尤徊安那邊移了移，邊埋頭調監控邊說：“這樣……看得更清楚點。”

尤徊安垂眸看了眼兩個人貼在一起的大腿，沒說話，也沒動作。

魏良悶頭盯着屏幕，把時間調整到事情發生的五分鐘前。

監控的視線很廣，尤徊安坐在角落看手機，時不時擡起頭看一眼小飛的方向。

魏良看了一會才移開視線，落到坐在小飛正後面的兩個拍照的女生身上。

“這兩個是你們店常客？”尤徊安一路跟随着他的視線，随手按了暫停。

“對，”魏良絲毫不知道自己盯着尤徊安看的那幾秒全被本人收入眼中，還認真點頭解釋，“她們開店的時候就辦了會員，基本每天都會來。”

尤徊安“嗯”了一聲，把監控屏幕調大，集中到小飛身上。

兩個人沉默着等了幾分鐘，就見小飛端起咖啡，然後因為太燙手滑摔下。店員離開，舒茸帶着抹布趕到，小飛意味不明地看了舒茸一眼，然後坐回椅子裡。

他笑着安撫直播間粉絲，手卻在兜裡掏了掏，拿出幾張餐巾紙。紙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但從現在的角度看不清楚。

魏良換成小飛正面的監控，看見他用那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故作無意地瞥了紙巾一眼。

之後他臉色瞬變，驚呼問出那句疑問。

“戲精。”尤徊安評價。

魏良贊同點頭。

但還是沒線索。

他們隻看見小飛從褲兜裡掏出了紙，卻沒法斷定那紙上本來就有蟲子，畢竟監控沒有拍到，這紙也有可能隻是人家拿來擦手的。

魏良歎了口氣，把監控時間調回去，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别看了，東西就這麼多，看不出來什麼，”尤徊安身子後仰，視線卻依舊停在監控上，“這兩個女生也認識小飛，我當時看見她們在拍視頻，你有沒有她們的聯系方式，要不要去問一下？”

魏良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但……

“你怕她們不願意？”見他猶豫不決，尤徊安問。

魏良點點頭：“現在這個情況，就是幫HAVE說一句話或者提出一兩句質疑都會被追着罵。我覺得那兩個姑娘就算拍到了，估計也不會願意冒這個險，但如果……”

話音未落，尤徊安輕“啧”一聲。

魏良立馬噤聲，見他表情煩躁地拿出手機，重新打開語音通話的揚聲器：“你是要在我手機裡下蛋嗎？嗡嗡嗡地發什麼了？”

江還嚷嚷着大喊：“我去你終于把我放出來了，剛才小飛發微博了，說什麼不好意思占用公共資源，引導粉絲不要網暴。還說讓粉絲放心，如果你們一直不給出處理結果的話，他會使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好家夥這話術到底被多少人用過了，我都會背了。”

“他還挺有臉。”

“誰說不是呢，”江還繼續說，“然後，然後你們猜發生了什麼？”

尤徊安早就對他這種說書式說話方式免疫，聞言隻想罵他一句讓他快點說，可耐不住魏良很吃這一套，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魏良便往他那邊湊了湊，問：“發生了什麼？”

罵人的話停在嘴邊，尤徊安看着他和魏良貼在一起的大腿，聞着若有若無的咖啡甜品混合在一起的氣味，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然後，他那條微博底下就有個熱評，說他敢做不敢當，還問他敢不敢把自己金主給供出來——當然這裡的金主指的肯定不是我哥。”江還越說越激動，“然後然後！十分鐘内，那個熱評被追着罵了一千多層樓，最後，那個人直接發了個她那天拍到的視頻！超級清晰啊，那餐巾紙上的蟲子也超級清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