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帶了好吃的來,你要是求求我,我就大發慈悲,分給你那麼一丁點。”
盛綿甜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縫隙。
許舒意從小肆意妄為慣了,幾乎沒有同齡的小姐公子在她面前這麼嚣張過,隻除了一個人,便是她的表姐盛綿甜。
盛綿甜身為公主,地位尊貴,除了皇帝從來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從小在太後和先帝的寵愛中長大。
二人碰見,自然誰也不讓誰。
許舒意認為盛綿甜這個人一點也不娴靜甜美,十分沒有公主的風範。
隻因二人出生時差不了幾天,許舒意便不願稱她為表姐,當她小跟班,顯得自己屈服了公主的淫威,見了她都直呼大名。
盛綿甜本來對于直呼大名這種事也不在意,畢竟兩人積怨已久,直接喊大名的都是小事一樁了。
可偏偏許舒意那個花癡戀愛腦,見了沒有血緣關系的皇帝,追在後面喊表哥,對她這個親表姐直呼大名,令人不爽。
盛綿甜腦袋一轉,想起她那個摳門的皇兄克扣後宮妃子的程度,又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好表妹,跟着表哥混是沒有好前途的,不如求求我,還能分你點肉吃。”
盛綿甜晃晃手中的食盒,像隻釣魚的貓,等着小魚兒上鈎。
許舒意撇過頭去,她才看不上這點糖衣炮彈呢。
太後換了衣服重新出來,就看到這兩姐妹一副大鬧慈甯宮的模樣。
“正好甜兒也來了,你們兩個丫頭中午一塊留下吃飯吧。”
盛綿甜見了母後,也不逗人了,直接把從宮外帶來的零嘴打開,原來是一份五香羊肉幹。
三人一同坐在小桌上,許舒意和盛綿甜一左一右坐在太後兩側。
坐得近了,盛綿甜又看了過去,許舒意瘦了,腰更纖細了,眼睛更大了,圓溜溜的,像隻小貓,一手就能把她拎起來。
可惜表妹大了,不好玩了。
太後嘗了一下,便不多吃,對盛綿甜道:“你妹妹最近都瘦了,多給她吃些吧。”
許舒意才吃了甜軟的糕點,見了這鹹香肉幹,更是胃口大開。
盛綿甜很大方地任她拿取,沒再嘴欠說什麼“求她”之言,許舒意沒有求她便吃到了美味,自以為很有骨氣,越發覺得柔韌鮮香。
幾條肉幹看着分量頗少,吃起來倒也消磨了不少時間,許舒意啃得腮幫子都酸了,才意識到盛綿甜的險惡用心。
到了中午,慈甯宮擺了滿滿一桌子好菜好飯,太後端水功夫不減,那些專門給她們姐妹做的菜,油焖大蝦,水晶丸子之類,數量都是成雙成對的,在盤子裡列成兩排。
防止她們的筷子在盤子裡打架。
這期間盛綿甜開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在她的常芳宮做個小廚房,免得表妹把自己餓死。”
許舒意正試圖用筷子偷摸夾走盛綿甜那邊的丸子,聽了後感覺驚訝,一時不慎,丸子又從筷子中掉落到盤子上。
盛綿甜趁機又把丸子夾走了。
太後沉思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還需要和皇後那邊商量一番。”
許舒意驚喜萬分:“太好了!謝謝姑母。”
盛綿甜手欠去捏她的臉:“小沒良心的,隻謝母後不謝我呀,是誰把我帶來的肉幹全吃完了?”
許舒意被捏得嘴裡含糊不清:“謝謝……表姐……”
太後在一旁笑着兩姐妹打鬧,眼角流露出些許歲月的痕迹。
許舒意從慈甯宮出來,帶着同樣吃飽喝足的挽月,挽月帶着從慈甯宮打包的糕點,歡快地從宮道中走過。
二人邊走邊消食,慢悠悠地回到了常芳宮。
看到文心老老實實的在撿樹葉,許舒意“哼”了一聲,也沒刁難,擡腳從她身邊走過。
她放過了文心,文心卻沒放過她。
“美人,皇後娘娘邀您明天前往坤甯宮。”
許舒意還以為太後那邊的動作那麼快,這就去和皇後商量了。轉而一想,感覺到不對,文心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肯定是趁着她不在,去和皇後告狀去了。
上次她在皇後那裡和淑妃結了梁子,她還沒找機會報仇呢,對付淑妃的法子還沒想好,皇後又找上門來了。
許舒意長歎一口氣,怎麼覺得自己入宮後這麼忙呢?
今日上午,文心去坤甯宮彙報許美人在常芳宮的情況。
皇後待在書房,手中拿了一卷書細細翻看,并沒有在處理後宮雜務。
皇後的書房,有一面高大的書架,裡面擺滿了或厚或薄、半新不舊的書,占了滿滿一片牆。
這些書都被人翻看過,不少地方還做了許多批注和筆記。
見文心來了,皇後關懷地問:“許美人沒有為難你吧?”
文心對許舒意的那點小手段表示不屑:“回娘娘,許美人不擅長為難下人。”
皇後又問:“那美人最近安生嗎?”
文心猶豫了一下,許美人事迹太多,無從說起,她隻好先撿了一件最嚴重地說:“許美人要在常芳宮私自開火燒烤。”
皇後皺眉,常芳宮花草植物繁多,宮殿又多用木質構成,一旦火勢蔓延,就會殃及整個皇宮,後果不堪設想。
文心又說:“已經被奴婢阻攔了,隻是奴婢擔心美人沒有打消這個念頭,所以特來向娘娘禀報。”
張清姿下了決定:“明日請許美人來坤甯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