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宮牆朱紅,微風輕拂,花影重重,蝴蝶翩飛,香氣怡人。
皇宮的整個春景,都被陽光撒在這常芳宮了。
可惜,花朵燦爛,宮殿的主人心情卻很爛。
許舒意坐在廊前的一把圈椅上,躲着太陽,一動也不想動。
總算還有識貨的、懂得春季美好的人,這些花也不算白白盛開了。
挽月在院子裡歡呼玩耍,嬉笑着呼喊她家小姐,期待小姐能擺脫壞心情。
“小姐你看,院子裡好多蝴蝶呀!”
“我們一起抓蝴蝶吧,好多藍色蝴蝶呢,這次不用再跑到禦花園裡了!”
挽月拿了一張網在花叢中空中揮來揮去,蝴蝶被驚得四散逃走,挽月見狀揮舞得更有力了。
蝴蝶抓沒抓到另說,挽月現在頭上身上都是飄落的花瓣了。
許舒意看到挽月也在她身邊放了一個網,沒好氣地瞪了瞪這隻網,幽幽地說:“捉什麼蝴蝶呀?你看小姐我像不像一隻蝴蝶?”
一隻蝴蝶悄悄地落在挽月的左手邊,挽月丢下小網,雙手去撲,蝴蝶翅膀一眨,便從她手腕外側溜走了。
沉迷于嬉戲蝴蝶的挽月下意識地說:“小姐就算是蝴蝶蝴蝶也是最美的那個!”
她又拿起了網,撲向一隻斑斓的大蝴蝶,這回挽月終于走了一回狗屎運,把那隻蝴蝶用網關起來了。
許舒意看挽月這個小沒良心的家夥抓蝴蝶玩得這麼開心,都不看她家小姐一眼了,語氣更加哀怨:“你家小姐我像不像被網捕捉住的蝴蝶?”
挽月聽了這話,終于接收到了她家小姐傳遞過來的心情,抓網的手下意識松懈了,那隻蝴蝶便從細網裡掙紮出去了,翅膀一揮便飛到宮牆外面去了。
挽月瞥了一眼,也沒有管,她也沒有心情玩蝴蝶了。
挽月從院子裡走到廊上,搬了個繡凳坐在她家小姐旁邊,開始自責。
“都怪我那天走路太慢了,才讓小姐被那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給騙了。”
許舒意語氣狠狠地說:“都怪那個女人瞎出主意,我出去了非要先教訓她一頓不可。”
絲毫沒有存在感的文心聽着這主仆二人在這裡放狠話,突然聽到宮門叩響的聲音,文心不等待許美人的吩咐就主動去開門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呢?
許舒意和挽月也很好奇,一同将視線投向了門口。
文心感受到背後的視線,如芒在背,悄悄祈禱,希望來人是不會激起怒火許舒意的那類。
門開了,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孔,是青嫔。
文心心中暗歎一口氣,又要不安甯了。
青嫔看到她,像往常一樣喚她:“文心姑姑。”
文心微微避開,青嫔的身影就暴露在許舒意的眼中。
時隔幾天,再次聽到這一聲“文心姑姑”,簡直仿若隔世了。
許舒意看到害她禁足了一個月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雙目怒視。
許舒意決定讓青嫔插翅難飛。
“文心,鎖門。”
看她這次任憑花言巧語,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青嫔在得知許舒意被禁足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在她的設想中,就算是皇上對許美人如同對後宮其他女人一樣,不冷不熱沒有進度,也不該是眼前這個局面。
沒想到許舒意怎麼這麼笨,見了一面就把自己混了個禁閉,說不定還會因此埋怨給她出主意的自己,隻能上門道歉了。
文心在青嫔背後輕輕落了鎖,心中暗道青嫔自求多福吧。
青嫔神色如常,面帶微笑地從門口走到了長廊上。
她今天本來是不想來的,王爺說讓她配合許美人争寵,她出手一次得到了這樣的結果,便不想再幫了,隻是她需要在後宮低調,若是被許美人記恨上,恐怕會敗壞了王爺的大計。
許舒意瞪着青嫔,“你居然敢來這裡?”
青嫔微笑說:“皇上隻說不讓美人出常芳宮,卻沒說别人不能進,臣妾當然能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妾身是來給美人道歉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青嫔這副低頭伏小的樣子,許舒意的怒氣也無從發洩了。
“都是臣妾思慮不周,忘了将皇上不喜歡人靠得太近的事情告訴美人。”
“既然你知道這是你的錯,那你還不趕緊将功補過,去皇上那裡求皇上放我出來。”
“皇上金口玉言,又豈是小小的一個臣妾能左右得了的?”
“美人不如在這宮裡忍耐一月,自然又能重新見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