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子遭受了如此大難,他也顧不上什麼官位前途了。
“明日早朝後,本将軍非要找皇帝和太後一個說法不可!”
劉夫人更是慌了神,“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榮兒他還年輕,不能就這樣成為一個廢人啊!”
床上的劉世榮聽到“廢人”,突然生出一股力氣,激烈掙紮:“不要!我不要當廢人!救救我救救我!”
周大夫遲疑,劉夫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夫,隻要能救榮兒,金銀财寶、富貴榮華,你想要什麼将軍府都能給你!”
周大夫沉吟片刻:“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救令郎,不知二位可否聽說過江湖神醫鬼針女?”
劉将軍立馬變了顔色,他從記憶中翻出年少時離家闖蕩江湖的回憶,那個江湖女子,當年為她處理後事的,就是她的好友——鬼針女。
讓她救容兒,怕是難了。
劉夫人聽了“江湖”二字立馬看向劉将軍的神色,她兒子有今天,就是她的報應嗎?不,人已經死了,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周大夫見二人臉色變化,并未細觀,以為他們也聽說過神醫“鬼針女”的名聲,繼續說道:“江湖中最不缺打打殺殺,缺胳膊少腿都是常事,求醫的多了,也就有了專門治病的。鬼針女不僅一手針術出神入化,治療殘肢損傷更是好手,若能請她出手,公子雙臂定能恢複如初。”
“鬼針女行走江湖多變容貌,她的病人仇敵多,追殺她的人也就多了,所以極少有人能見她的真容,她以為銀針為武器,将追殺她的人毒暈,江湖人稱鬼針女。”
“可是這位神醫二十多年前已經消失在江湖中了,再也沒人知道她的蹤迹。”周大夫說完又搖了搖頭,似乎對于尋找鬼針女不抱希望。
劉将軍面色難看,似乎也放棄了。
“逆子的胳膊還要勞煩周大夫悉心醫治的了。”
第二日,禦書房。
盛綿延下了早朝,禦書房裡已經站着一個身影在等候了。
她坐在龍椅上随口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都處理幹淨了。”
答話的人正是出宮一夜未歸的淑妃劉沐霜,還是一身深色男裝,卻和昨天那套不一樣了,身上還萦繞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盛綿延微點頭:“不錯,坐吧。”
劉沐霜猶豫了一下,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
盛綿延心情不錯地翻開一本奏折,又想到了什麼,邊批寫邊問:“許舒意昨日出宮,沒鬧出什麼亂子吧?”
“許美人昨日中午在五香樓門口遭受将軍劉昌之子劉世榮調戲。”劉沐霜邊說邊看皇帝臉色。
正拿朱筆批寫奏折的手一抖,寫到一半的字就中斷了,她擡頭,面無表情地盯着劉沐霜。
那雙極有壓迫感的鳳眼掃來,劉沐霜心頭一緊,趕緊補充:“幸得公主及時出手,劉世榮未能得逞,并且被打折了手臂。”
看來皇上也沒有嘴上說得那麼不在乎。
盛綿延再次開口,聲音帶着怒色,說出的話卻和她想象中的不同:“朕在朝堂上發布的政令劉昌都當作耳旁風了嗎!”
劉沐霜一時也弄不明白皇上因什麼生氣了,不過她很高興,因為劉将軍很快就要倒黴了。
盛綿延提筆補上了折子上的另半個字,朱筆大氣磅礴卻失了連貫之氣。
沒出事就好,不然她要怎麼和許家和太後交代,盛綿甜也是沒用,居然敢放她一個人在外面,公主府那麼多人手都白養了。
劉沐霜見怒火不是朝她撒的,就開始讨要報酬:“皇上,臣妾這趟出門不易,身上一股臭烘烘的腥味,唯恐污了禦書房的空氣,可臣妾宮裡連個上好的胰子和香膏都沒有,真怕髒了皇上的寶地。”
盛綿延頭也不擡,摸出塊銀錠抛了過去。
劉沐霜雙手一接,就捧在懷裡,美滋滋地轉身。
“多謝皇上,臣妾就先告退了。”
她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的嘈雜聲,皇帝身邊的女官松煙從外面進來,向皇上禀告:“劉将軍擡了他的兒子前來,說被公主打斷了雙臂,要找皇上讨個公道,嚴懲公主。”
劉沐霜腳步一頓,看來這下出不去了。
盛綿延見狀隻能道:“先躲一躲吧。”
劉昌要是看到他女兒一身男裝出現在禦書房,指不定會覺得她有什麼特殊癖好,或者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野心。
劉沐霜繞過禦書房一側的屏風,走到了皇上在禦書房歇息的偏殿,靠在牆邊側身聽着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