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在她手上,許舒意意識回籠,想到了昨天晚上皇上送了她一支簪子。
她撐着手從床上坐起來時,又酸又痛,看到身旁那團深色,急忙轉頭羞地不敢再看。
連同手上的簪子都被一把丢開了。
擡手又看到了手腕間的痕迹,想到了夜裡怎麼逃也逃不掉的無助感,含羞帶怯嘀咕着:“皇上好兇猛……”
許舒意緩了一會兒,看到那支被她丢到床角的簪子,亮晶晶的鳳凰閃亮着雍容華貴的光芒。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跳又蹦蹦亂動,她疑心自己眼花看錯了,又把那隻簪子抓了回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那正是隻有皇後才能戴的鳳凰寶石金簪。
皇上居然把這樣的東西給了她,她向皇後請安兩次,也不見皇後頭上有此等華麗之物。
皇上果然最喜歡她了。
文心一大早就從常芳宮趕來接她回宮,卻隻在門口等到了穿戴整齊去上朝的盛綿延,松煙姑姑說許美人還在睡着,又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終于等來了扶着腰從寝殿出來的許舒意。
文心看到許舒意身上的痕迹放心下來,昨夜應該順利度過了。
她走上前攙扶住,小聲問:“美人身體如何?”皇上年輕,辛苦一夜後又像沒事人一樣去上朝了,就是不知道美人受不受得住。
許舒意這會兒也不覺得疼痛了,長舒一口氣:“我好累……”
文心說:“先回常芳宮梳妝,等會兒還要去皇後那裡請安。”
松煙看到許舒意手中的東西,默默給她安排了來時的轎辇。
許舒意坐在裡面靠在靠背上,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那支簪子,把玩了一會兒後,掀開簾子,問跟在轎辇旁的文心,“這次請安是隻有皇後一個人在嗎?”
那多沒意思。
文心想到昨天皇後說要在衆妃子面前強調恪守宮規,便覺得這次請的人都是齊了的。
“各宮的主子都會去。”
許舒意眼睛一眯:“貴妃也在?”
“皇後下了命令,若無意外情況,妃子都會去的。”
文心并不知道昨晚貴妃稱病請皇上移駕芙蓉宮的事,貴妃雖然跟皇後有些過節,但還不敢不把宮規放在眼裡。
許舒意昨天困意十足沒有精力細思,今天回過神來,在心中認定昨天貴妃是裝病,不然怎麼病得那麼巧呢?
這個女人昨夜竟然敢壞她好事,平日裡就是靠這些狐媚手段勾引皇上的嗎?
想到貴妃曾經拿來了些破爛玩意兒讓下人到她面前炫耀,那今天她就戴上這支簪子好好打貴妃和皇後的臉。
到時候她們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文心不明白許美人怎麼反而高興起來,太後喜靜,免了嫔妃們的昏定晨省,皇後娘娘更不能越過太後天天擺着皇後的架子在嫔妃頭上耀武揚威。
除非有事情要宣布,否則她很少召集嫔妃一起向她請安。
美人屢屢觸犯宮規,皇後看在太後的面子上隻在私下裡勸告,這次私自出宮還讓皇上遷怒了皇後娘娘,皇後忍無可忍,隻好當衆敲打一番,希望她能夠因此收斂。
也趁此機會肅清一下後宮的風氣,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歇了心思。
許舒意回到常芳宮,先換了衣服洗漱,又在挽月的一聲聲“小姐累壞了吧多吃點”的話語中,被她拿筷子喂了滿滿一碗飯。
她的力氣又回來了,當然肚子也成功地吃撐了。
為了飯後多消消食,她打算從皇後那裡請安出來後再去慈甯宮一趟,把在宮外給姑母挑的荷包送出去。
梳妝打扮時,許舒意坐在梳妝台前心滿意足地看着挽月把那隻鳳簪插進她的頭發裡。
她對着鏡子晃了晃腦袋,寶石金鳳簪仿佛量身打造般恰到好處,牢牢地固定在頭上,金光閃閃,光彩奪目,襯得一張小臉明豔嬌媚。
許舒意把荷包塞進袖子裡,神氣十足地帶着挽月前往坤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