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睛觀察風筝的弱點,卻發現這個藍色大蝴蝶到處都是破綻,這樣一個骨架簡陋的風筝,能飛上天全靠上天保佑吧。
更重要的是,在風筝飄蕩翻揚時,看到了蝴蝶尾部的飄帶上面寫了一行小字“許舒意之物”。
那就更得打下來了,上回許舒意莫名其妙踩她一腳還沒找她算賬,許舒意的鞋子踩了她的鞋子,風筝還飛得比她高,真是豈有此理!
劉沐霜從地上撿起一隻正在背樹葉的毛毛蟲,朝高空中擲去,許舒意的大蛾子,就讓她用毛毛蟲擊打下來吧。
她丢完蟲子嫌棄的甩了甩手指,等着蝴蝶的翅膀被紮破狼破的跌下來,上面的鈴铛看上去還挺值錢,就當是給她的賠禮了。
風把寫着許舒意名字的飄帶吹得舒展了,劉沐霜又看到上面的字迹,突然意識到什麼,心中猛猛一跳。
她完了!上面的字迹是皇上寫的!
皇上都在風筝上題字了,會不會陪着她一起放風筝?
劉沐霜飛身站到院中最高樹冠上,順着風筝線的指引找到了放風筝的人,看到禦花園裡一高一矮兩個緊挨在一起的身影腳下一滑,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她穩了穩身子,緊緊盯着那個被迫攜帶使命的毛毛蟲在心中祈禱自己失手。
然而扔出去的蟲子如同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她為了保證可以一擊即中,把十幾年的吸引物積累的力氣和準頭全用上了,多年來冬寒夏暑毫不松懈地練功可不是說着玩兒的。
毛毛蟲化作一個黑點,朝着無知無覺的蝴蝶撞去。
盛綿延看到藍色的天空突然出現一個不明物體正往風筝方向撞去,連忙往回收線,可惜風筝太大,這點下落的幅度不足夠躲開黑點的攻擊。
她緊緊盯着空中,擔心蝴蝶的翅膀會被紮破從空中跌落,心中暗罵那不長眼的東西,親手做的風筝沒放多久就破了,她的顔面往哪擱?
天空中不知何處飛來一隻麻雀,扇動着翅膀朝着風筝的方向越靠越近,即将和那個黑點撞到一起,正當它要把黑點一口吞下時,風筝向下低了一小段,那個毛毛蟲被一個路過的飛鳥叼走了。
飛鳥得了口糧,在麻雀面前挑釁地飛了幾圈,又拍拍翅膀飛走了。
麻雀不甘心地繞着風筝盤旋,期待還有食物能自己撞上來。
許舒意看到這一幕興奮地指着天空在盛綿延耳邊說:“皇上,咱們去風筝吸引了兩隻小鳥!”
空中的危機并沒有被解除,盛綿延提心吊膽地擔心小鳥啃蝴蝶,絲毫不提剛剛在空中驚險的一幕,一臉平靜地贊同:“肯定是咱們的蝴蝶太漂亮了。”
她心裡巴不得這隻小鳥趕緊飛走。
風筝上墜着的鈴铛叮叮當當響,麻雀守不到食物灰溜溜地離開了。
劉沐霜深呼一口氣從樹上落下來,再也沒有睡意了。
她昨天夜裡出宮幫皇後送了一封信,又扒了幾個官員書房頂上的瓦片,淩晨才回到宮中,空中叮叮當當響她沒法睡覺,洗漱一番朝皇後宮裡去了。
坤甯宮書房,房門緊閉,一個下人都沒有,就連外面的鈴铛聲也傳不進來,是後宮中少有的隐秘之處。
劉沐霜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把她在宮外打探到的東西一股腦說了,對着坐在書桌上寫字的張清姿問道:“你說皇上會怎麼處理那幾個貪官?”
“那幾個結黨私營的老東西個個家底豐厚,不如想個辦法抄家得了,皇上一定不會反對的。”
劉沐霜自打入了後宮就沒清閑過,天天宮裡宮外兩頭跑,皇上對她委以重任,暗中全權交給她一支幾千人的軍隊讓她秘密訓練。
她剛開始還以為這是個好差事,滿懷一腔熱血打造神秘軍團,可時間一長就暴露了很多問題,五千人光吃飯都是很大一筆開支,更别提精良的盔甲和兵器了。
皇上上次撥款還是好久以前找了個由頭處理了一個負責采買的太監,讓她帶人去太監偷偷在宮外置辦的宅子打劫。
她帶着手下在太監的老巢中搜刮出不少金銀珠寶,從那時起劉沐霜就一直期盼着皇上再度抄家。
隻要再抄一個,她有錢換更好的武器了。
張清姿對于她的話不作評價,淡淡道:“不要輕舉妄動,你最近出宮過于頻繁,宮中已經有人懷疑了。”
劉沐霜經常不在宮中,她很少命後妃一同前往坤甯宮請安,也是借機她打掩護。
“皇上竟然已經命你調查,那幾個官員倒台都是早晚的事。”
等到那時朝中就有幾個空位出來,她送出的信那頭的傀儡就會被皇上提拔高位,那是她為自己換個身份進入朝中做的跳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