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腰至山頂上,那起伏搖晃,随風舒展的翠綠枝桠,衣湘決定等明天,就去和更多植物溝通。
她要快點掙錢!
今天張大山來要債,已經說明錢有多重要,衣湘現在很缺錢,但她是絕不會問現在的謝淮序要錢的。
死也不會。
~
“衣湘你咋傻站在外面,謝知青在家不?”
聽到聲音,衣湘就知道又來人了!
自從謝淮序搬到這裡,這段時間爬到後山來找他的人,比之前一年裡上山來的人還要多。
衣湘沖着來人甜甜一笑,喊了聲“大隊長好”,就算是打了個招呼。
接着,她就朝門裡随意喊道:“謝淮序。”
“謝淮序。”
“大隊長找你。”
謝淮序走出門口,看到悠閑自在的衣湘頓了一下,又朝大隊長大步走去。
大隊長拍着謝淮序肩膀,一臉與有榮焉,興奮道:“謝知青,你給我們大隊測過土壤,教我們把水稻換成種玉米,公社領導已經同意了。領導讓我帶着你和他們細說,順便再看看還有什麼方法提高土的肥力。“
謝淮序平靜地點點頭,在走之前,扭頭和大隊長說了句:“稍等。”
“衣湘,這兩天你關好門。”謝淮序一如既往言簡意赅,冷淡地掃了衣湘一眼,又從褲兜裡掏出10塊錢,放到衣湘手裡。
“别亂花。”
衣湘瞪大眼睛,看着謝淮序和大隊長離去的背影,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謝淮序他居然給她錢?
難道天要下紅雨了?
衣湘看着手裡的10塊錢,一臉複雜。
但随後放棄糾結,她轉念一想反正是他主動的,她也不算破壞原則,而且他不可能再要回去了。
想到有錢了,衣湘頓時開心得像隻屯到冬糧的小松鼠。
哎呀,謝淮序真是個好人。
如果他每回出門前,都能給一次錢的話……衣湘想到未來裝滿錢票的木盒子,頓時内心一片膨脹。
大隊長和謝淮序下山的背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衣湘在外邊陪着小菊花一起曬了曬太陽光。
直到太陽落山,才抱起碗,回到門裡,重新把兩扇門合上後,又對準門槽卡好門闩。
廚房裡,謝淮序一走,頓時顯得有些空蕩蕩冷清清的。
衣湘竟有些不習慣,她搖了搖頭,按照小菊花說的方法,等着表面土壤幹燥後,才給它澆上水。
“小菊,謝淮序走了我有點無聊。”
“他在,你倆也沒多講幾句話。”
菊花說話太犀利,這個天是沒法聊了,衣湘翻了個白眼。
好在她中午吃完藥,燒退後,就一直精神奕奕。
現在坐在火塘邊烤火,盯着這燃燒的火堆時,就忍不住地打哈欠,越看眼皮越往下耷拉。
又一次睡着後,衣湘忍耐不住困意,用火鉗刨着灰,把燃着的火堆用灰蓋住,起身回了房間。
精神的亢奮與身體的疲累,讓衣湘一鑽進被窩,沒多久,就陷入了熟睡。
她的呼吸聲起伏得平緩,睡得很沉。
夢裡她夢到了,謝淮序在黑市賣東西的場景。
怎麼會有人冷着一張臉,居然也有人去找他買東西呀?
衣湘不懂。
人類有句話叫臉在江山在,顔值經濟,長得好看的人來賣東西,在同樣的東西不同人販賣的條件下,大家都願意找好看的人買。
找他買的人很多,一時間衣湘看得有些無聊,但可能是謝淮序的生意太好,引得黑市的人眼紅,有五、六個人同時圍住他一個人。
他們要打謝淮序!
衣湘緊張地用手遮住眼,不敢再看這以多欺少的場景,但又想着謝淮序應該不會輸,又把手放下來。
果然,謝淮序依然很平靜,這些人的拳頭都快揮打到他的臉上,他的眼神卻還是帶着毫不在意的冷漠和淡然。
果然,那幾個人更生氣了,他們獰笑着朝謝淮序走過去。
……
謝淮序的嘴角被人暗中偷襲打了一拳,淌出點血,但剛剛包圍住他的人,全躺得橫七豎八,臉上全挂了彩。
衣湘好笑地看着他一臉不在意,無視躺地上哼哼唧唧的人,直接離開現場,她趕緊跟上去。
最後看到他進了供銷社,買了兩個搪瓷缸。
衣湘怔愣了一下,似乎沒意識到,他居然會買兩個。
蓦地,一陣天旋地轉。
衣湘滾下了床。
後腦勺碰觸到堅硬地面,延遲傳來的痛感,讓衣湘抱住頭,一陣嗚嗚嗚嘤嘤嘤。
被迫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