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湘早上吃的是昨天剩的野菜粥,一股糊味很難吃,但為了填飽肚子沒辦法。
現在飯點的時間已經過了,衣湘一臉茫然地站在醫院大門口,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路過的行人也不時朝她好奇地瞥來一眼。
一位路過的好心大媽看衣湘可憐巴巴的模樣,怪惹人憐的,不禁走上前詢問了她幾句。
“姑娘,是家裡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怎麼愁眉苦臉的?”
其他行人也投來目光,衣湘忙沖着大媽感激地笑了笑,并解釋道:“是我等的人一直沒來,我不确定他還來不來了,所以隻能繼續站這兒等。”
“哎呀,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遇上困難了!那你可真是個實心眼,要是人不來,你還待這兒站一天呀?”
“實在不行,如果他住得近,你就去他家看看,也好過你在這兒死等呀!”
大媽的話讓衣湘兩眼一亮,确實,吳澤現在都還沒來,肯定出了什麼事,她可以去吳澤家看看,萬一他真遇上什麼困難,相識一場,她應該也可以幫上些忙。
衣湘拿定注意後,滿臉感謝地看着大媽道:“謝謝您!那我明天就去他家看看!”
大媽不在意地揮揮手,讓衣湘不用在意,多大點事啊。
目送大媽離開,衣湘打算先去國營飯店碰碰運氣。
等她一走,一個背着竹簍的男孩滿頭大汗地跑到醫院門口,他左顧右盼,圍着門口四處走并張望,還探頭探腦的,都沒有看到想要找的人。
吳澤:“壞了,衣湘姐姐肯定是看我遲遲不來,先走了。”
馬路上到處是人來人往,吳澤習慣地站在台階上歇了會,後背的竹簍裡傳來一陣叽叽叽稚嫩的叫聲,他輕輕拍了拍示意它們安靜,先興沖沖地跑進了醫院裡。
國營飯店離縣醫院就隔了兩條街,不算特别遠。
反正已經過了飯點,這麼一想,衣湘也不快走了,幹脆不緊不慢地往國營飯店的方向走。
本想着今天跟吳澤一起認識一下那位胡醫生,順便看看那位胡醫生是怎麼把紫草做成藥膏的,她好學習一下。
誰知道事與願違。
雖然有些沮喪,但好在衣湘還有其他主意,這條路走不通,她就換條路走。
重新鼓舞士氣,衣湘雄赳赳地推開國營飯店的大門。
一進門,裡邊一個客人都沒有。
隻有一個穿着白色服務員制服的女人坐在凳子邊,雙臂搭在餐桌上低着頭,她正在很認真地照鏡子。
衣湘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邊,輕聲問了句:“請問現在還有……”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不耐煩地抵了一句:“沒有,煩死了。”
對方的白眼還沒有斜過來,但從女人的側臉,衣湘已經認出,這就是上次沒收她飯票的那個服務員!
後面衣湘亂打聽了一下,在這裡如果沒有飯票,又剛好遇上人多時的飯點,國營飯店完全可以不搭理人,略過她直接服務下一位客人,就是這麼拽。
所以對這個服務員小姐姐,衣湘還是挺感激的,畢竟上次的餃子是餡足個大,真的好好吃。
衣湘也自來熟地坐到她旁邊,對方兇巴巴的眼神剛飛過來,正好迎上衣湘甜蜜蜜的笑容。
對方愣了愣,對着面前這張明媚的小臉,硬是想到了以前學的語文課本上,形容古代美人用的那人面桃花,膚光勝雪這幾個名詞。
每天迎來送往,面對大量流水似的客人,對于僅見過一次面的客人宋紅梅是很難得記憶的,但看着衣湘,她隻用了一會兒,就想起來了這個女孩。
這人曾經在店裡吃過豬肉酸菜餃子,而且居然還沒票!
宋紅梅捂住鼻子,收起了不耐煩,疑惑地看着衣湘道:“你來吃飯?都1點過了,怎麼這個點才來?飯菜都沒有了。”
衣湘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有些腼腆道:“今天在醫院耽擱了點時間,誤了飯點,少吃一頓不礙事的。”
“哦。”
宋紅梅點點頭,反正她是不可能幫衣湘去廚房裡找吃的,這多冒昧啊,他們倆又不熟。
眼見宋紅梅應了一句,就又低下頭去瞅鏡子,氣氛重新冷淡下去。
看着對方盯着鏡子的專注勁,衣湘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宋紅梅觑了衣湘一眼,近距離之下,她發現衣湘的皮膚真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細膩柔滑,白嫩無暇,羨慕死人了。
她把遮住鼻子的手迅速挪開,沒等衣湘看清,又迅速遮掩住,并沒好氣地道:“最近上火得厲害,鼻子上長了幾顆火疖子,又疼又腫,難看死了。”
衣湘悄悄往她的臉上快速掃了一眼,果然從她的指縫間看到鼻頭紅腫,顯得格外粗大。
衣湘沉思了一會兒,右手不自覺摸上光滑柔軟的下巴,突然想到了什麼,瞬間兩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