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謝淮序冷嗤了一聲,半阖着的狹長鳳眼朝說話的人冷冷望去。
那如有實質的眼神似利刃般,将她牢牢釘在原地,石甜美咬住嘴唇,手指顫抖着任那陰鸷冷厲的目光打量着。
“淮序哥,我知道你現在的這樁婚姻是被算計的,我可以幫你和衣湘解除婚約。”
“而且,我還可以幫你監視謝安傑,你很讨厭他吧?”
”我可以幫你……”
石甜美話音緩緩,看着謝淮序,她的眼神裡閃着難以言說的灼熱:“淮序哥,我知道你的理想,你的心願,你冰冷表象下的熱情……這世上隻有我才是真正懂你,能幫你的人。”
昨晚,石甜美做了一個夢,夢裡所有人都平庸碌碌。
隻有謝淮序憑借獨到超群的目光,永遠站立于時代的潮頭之上,最後他還将繼承的幾十億家族财産都捐贈給了國家,一時人人稱歎,風光無兩。
而最讓人向往的莫過于他用一生诠釋的一生隻愛一人。謝安傑是個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僞花心大蘿蔔,雖然最後他被謝淮序整得很慘就是了……
可惜夢裡石甜美隻是個旁觀者的身份,夢裡的時間一下跳躍了幾十年,在最後要看到謝淮序的愛人時,偏偏這時,石甜美醒了。
但她覺得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暗示。
雖然,夢究竟會不會變成現實,還有待考證,但她想先一步步疏遠謝安傑,再一點點拉近與謝淮序的關系。
謝淮序冷淡持重,普通人普通事都不容易入他的眼,石甜美想了一個辦法,威脅他幫自己推薦成工農大學生這個方法,雖然另辟蹊徑,但好歹謝淮序正眼看了她。
隻要讓謝淮序記住自己,留下印象,再慢慢來……
謝淮序确實記住了她,不過是與她期待相反,他姿态閑适優雅地靠坐床頭,嘴邊噙着一抹極淺的笑。
石甜美的話,落在謝淮序的心裡,宛如一顆石子投在深達百米的冷潭中,沒有驚起任何水花。
他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捋平衣湘枕頭上的褶皺,看也不看石甜美:“你走吧,再不走,我明天就去和大隊長聊聊,隊上女知青的作風建設問題,擅闖民宅,還對有婦之夫說一些似是而非,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謝淮序是真厭蠢,更讨厭蠢人自作聰明,還想算計自己。
“淮序哥,你别和大隊長說,今天都是我鬼迷了心竅……”
石甜美的淚珠柔美地滾落在臉頰,看着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惜媚眼抛給瞎子看,謝淮序仍是低斂睫羽,薄唇淡淡吐出:“滾。”
上山回家時,衣湘并沒有遇到從她家奔跑而出的石甜美,但就算遇到了,她也不知道,石甜美居然信誓旦旦的想撬她牆角。
回到家,衣湘首先進了房間。
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之後,原本閉目養神的謝淮序睜開了眼睛,他不着痕迹地凝了衣湘一眼,狀若無意地開口:“今天回來得有點晚。”
直接就打破了兩人還在冷戰,互相誰也不理誰的狀态。
衣湘偷偷瞟他一眼,不經意地搖了搖水壺,發現裡頭的水被喝光了,心下一松,随即又看向他垂躺着的右腿。
毫不猶豫地直接上手,從他的腳腕開始順直而上,手指一路摩挲從他線條流暢的小腿一直到硬實的大腿……
謝淮序被她突然的動手弄得身體一僵,肌肉瞬間緊繃起來,随着她的手指一路輕柔觸碰,一股股酥麻的電流竄上身體的敏感之處。
衣湘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膝蓋以下的位置:“有感覺嗎?”
謝淮序眉頭緊蹙,眉心的紅痣格外鮮妍,咬緊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