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兩味草藥,你可以說嗎?”
看着面前年紀輕輕,就通曉民間草藥,通過藥理來治病救人,溫子書眼神裡閃爍着些佩服,聲音不禁更加和緩。
衣湘不以為意地點頭,“當然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能幫我個忙嗎?”
看着溫子書鄭重點頭,衣湘莫名感覺到了一股被人重視的感覺,她咬着下唇,垂下的眼睫顫了顫:“其實是我的丈夫。
“他因為在火場裡救人,被落下的房梁砸到了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原本有些好轉,可自從送田衛國去了縣醫院後,他的腿傷就嚴重了。”
溫子書看着衣湘的嘴唇一張一合,卻隻注意到她最前頭說的那句話,他輕聲道:“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啊。”
衣湘說完自己在幫田衛國時,特意用的兩味藥名,就被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問得表情一懵。
“啊?”
溫子書看着她,淡淡笑道:“沒事,隻是我眼下沒帶醫藥箱上來。
“下午吧,下午我再來一趟。”
衣湘高興道:“那就麻煩你了,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用藥膏敷着他的傷,但是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心裡沒底呢。”
溫子書看着她把頭發别在耳後,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由别開眼仍舊笑着:“你這麼有心,又有情有義的,即使再苦再痛,你的丈夫應該也是心裡泛着甜的。”
衣湘隻笑了笑,沒有附和,可不知道謝淮序心裡有沒有泛甜,隻知道自己每次都被他遠遠推開,拒絕了好幾次。
溫子書注意到衣湘此刻清麗眉眼突然罩上的閑愁,就像煙雨迷離的江南,杏花雨潤,讓人憐惜。
*
屋内,此刻已經聽不到外頭的聲音了,似乎那男人已經離開。
謝淮序面容陰鸷幽晦地看向自己的那條右腿,他慢慢挪動雙腿,靠近床邊,他左腿先抻直,離開床鋪,随即挪動右腿。
他的右腿在空氣僵直了一瞬,謝淮序愣在原地,原本之前右腿腿部神經抽搐下,引發的如電擊般劇痛,并沒有發生。
而如今這點痛感,謝淮序覺得尚且在他的忍受範圍。
可疼痛消減,謝淮序卻緊蹙着眉,一言不發。
他緊抿着唇,不知道這是否意味右腿好轉,還是隻是回光返照的信号。
但,那又怎樣?
謝淮序手指握緊成拳,深沉的目光透過窗戶玻璃,尋找着。
然後如鷹隼般牢牢緊锢住外頭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對自己冷嗤了一聲。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