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情瞥了他一眼:“别老公子、公子的,爺嫌太文氣、不喜歡,你要麼稱五爺、要麼稱小王爺。他近來心情不好、飲食格外挑剔,我同他說了、到另外的莊子上尋些新鮮可口的東西讓他們送去王府,順便繞個路過來、沒人知道。”
劉情停了停,又勸:“王爺雖暫時放過了你、爺卻更恨你了。爺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你跟他好好說話、他也不會故意跟你過不去。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你就是個小螞蚱,下次遇見你軟和些、實在不行避開呢,别跟以前似的直愣愣的!”
鄭重笑了笑:“我真沒故意同他作對……放心,我不願你為難,隻要他不作奸犯科、我會遠着他的。”
劉情抿了抿唇,心想,這還真不好說,畢竟周文謙做事、從不會考慮什麼規矩、律法的。但話又說了回來,他也不會故意去做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這次又被王爺狠狠教訓一頓、說不定真能改呢?
“說起來,王爺隻有周文謙一個兒子,為什麼叫他五爺呢?”
“你竟不知道?”劉情脫口而出,後又想了想,鄭重是平民出身、全靠自己闖進朝堂,當年宮廷劇變普通百姓隻知曉個大概,至親王府的事更不會有人同他細講,他不知道實屬正常。“難怪你敢同王府作對。”
鄭重苦笑:“這又有什麼幹礙?”
劉情壓低了聲音:“聽府裡大一些的人說,王爺本有四男一女,一起住在京裡。當年朝廷出事,王爺身先士卒保衛皇宮,家裡卻顧不得、被叛軍給抄了,除了當時被家仆偷偷藏起來的貴妃娘娘和五爺、其他夫人公子全都慘遭毒手。即便如此,王爺仍未退懼,還策反了部分叛軍、組織了反攻平叛,将年幼的聖上保上皇位。正因如此、聖上才破例封王封地,後來還娶了貴妃娘娘,并在王爺主動離朝時賜‘非逆不誅’的大恩,如今每年王爺過壽、聖上都會賞賜府裡呢!”
鄭重聽得啧啧稱歎:“這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爺真英雄也!難怪他對五爺如此放縱,想來也是心有愧疚。”
劉情搖頭:“這你可錯了,王爺對五爺不光不放縱、還很嚴厲呢!隻是五爺性子執拗、王爺越打得厲害他越不肯聽從,五爺不斷長大、王爺漸漸衰老,五爺越發放浪,王爺也沒了辦法。但無論如何,這是至親王府的家事,王爺可以教訓五爺,可要是别人敢說五爺的不好、就是不給至親王府面子,你可一定要記得!”
鄭重不禁笑道:“這話你已經反反複複說了許多次,是擔心王府還是擔心我?”
劉情一滞,飛了他一眼,引得鄭重朗聲大笑。
三人一起行至忠義縣外,劉情飛身上馬,向鄭重告别。鄭重忙牽住他的馬缰繩,問:“既然你不好出府,那我怎麼找你呢?我還要給弟弟贈書呢!”
劉情想了想:“你還記得文軒閣跟着我的兩人麼?他們都是我的弟兄,常在大榕樹的馄饨攤附近走動,有事你找他們就行。至于書和字,我自會去找你!”說罷策馬而去。
鄭重看着劉情離開的背影,心随着他被風托起的衣擺飄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