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姐夫呢。我和你姐姐根本連戀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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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葡萄酒被高峤送入腹中。
高峤不喜歡喝酒。應酬時永遠離不開酒,酒精的味道令她頭疼。高峤喜歡喝甜膩膩的養樂多,喜歡吃甜蜜普通的草莓蛋糕,喜歡抽冰涼的薄荷爆珠煙。她的口味兒和二十三歲的郁青區别不大,但是沒有人會把高峤當小孩兒。
不單是因為她的年紀。高峤在短短三年就發展起的酒店,可觀的收入是最直接能展現她能力的數據。高峤端着她并不喜歡的酒杯穿梭于一個又一個宴會酒局,那時她成為祝芳歲,永遠在笑,永遠說貼合她人心意的話。
酒局散場,高峤重新做回她自己,眼皮懶得擡,話懶得多說,更不可能和别人耗費口舌的商量讨論。永遠隻有别人服從,沒有她聽别人。
在這些酒局散場後,高峤懶得多費心的事情中,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郁青。
祝芳歲為高峤的空杯倒上葡萄酒。
一直到現在才重新開口說話的高峤說:“确實。”
反應三秒,祝芳歲想起高峤回應她的是那一句‘不用和她解釋是最好的’。
祝芳歲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弄不明白高峤和郁青的關系。
最初時她以為兩人真的互相憎恨。高峤的眉頭對着郁青皺的最緊,罵郁青時聲音最響,一個字都不肯在郁青面前退讓。
祝芳歲看過高峤和郁青對罵,那些話難聽到祝芳歲都不敢回憶第二遍,是無論哪一句單獨拎出來發到網上都會被網暴好幾萬條評論的那一種惡毒。祝芳歲也看過高峤耐心地為郁青挑選生日禮物的樣子。那時她完全忘記和郁青的吵架,拎着兩條項鍊問祝芳歲選哪一條比較好?
那不是真的憎恨。
高峤杯中的酒又空了。祝芳歲沒有再給她添,因為高峤從中島台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根煙來。
她抽煙不避祝芳歲。盡管她也知道祝芳歲的肺不好,最好不要聞到這些。
祝芳歲不躲,手肘撐在中島台冰涼的台面上,想起前段時間郁青在她家住時,身上偶爾會有的淡淡的煙味。
郁青抽煙是和高峤學的。她也隻會和高峤學。
高峤愛抽薄荷爆珠,郁青偏要搞一點和高峤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前段時間祝芳歲會聞到郁青身上的藍莓味道。很淡,也很涼。
她們到底是不一樣。
至少郁青會擔心祝芳歲聞到煙味不舒服而躲開。高峤卻從不管,兩根手指夾着煙,她問:“灼灼還沒給你打電話?”
祝芳歲不以為意,腦子在理清她們的關系之中高速運轉,“她忙着寫作業去了吧。”
高峤搖頭,視線落到祝芳歲的手機上,“她說過的話不會忘記。給她打回去。”
‘郁園餐飲董事長夫婦車禍去世’
新聞消息的推送是十五分鐘以前。
祝芳歲握着手機,渾身的血液瞬間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