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姝絮絮關切的關切從電話另一頭傳來,她問齊逐鹿川市的溫度,居住的環境,挂電話之前說還是想讓她回來,“我們想辦法把錢還給人家。”
這裡的‘人家’說的是郁青。齊逐鹿無聲笑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向書房裡忙着工作的郁青:“沒關系,嬸嬸。您先好好照顧叔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電話挂斷,齊逐鹿縮在沙發一角,雙手環住膝蓋。她的眼睛正對着忙碌的郁青,心思早就飛走。齊逐鹿要錢要的很急,為此她不惜和甯市文化局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們一起吃飯,希望能從他們的口袋裡掏一星半點兒。齊逐鹿陪着笑臉一口一個‘總’,那些‘總’們在聊其他時都很有耐心且興緻勃勃,唯獨提到錢,一個兩個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笑着和她打哈哈。
從天而降的郁青解決了齊逐鹿的燃眉之急。
然後呢?——齊逐鹿和郁青的約定隻有一年。一年之後該怎麼辦呢?如果叔叔的病到那時還沒有好,家裡還需要錢的話。齊逐鹿想,她恐怕還是要從郁青身上掏錢。
畢竟郁青出手大方,說給多少就直接轉賬,從不含糊。比起那些叫得上名号,看起來事業有成出手闊綽的男人好得太多。
郁青揉了揉脖頸,齊逐鹿想到一年以後的生活,從客廳舒服的沙發走下來,到書房裡為郁青殷勤的按摩。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呀?”齊逐鹿問。
郁青回了一個‘好’,手伸到肩上握住齊逐鹿的手,稍一用力,齊逐鹿也順着她的力道坐進她的懷裡。
“我帶你去買點衣服吧。”
齊逐鹿問:“是有什麼要我陪你出席的場合嗎?”
郁青的手指滑過齊逐鹿的臉,在她的額邊停留,撿起她一縷碎發放到耳後,“恩。”
“是什麼樣的場合呀?”
齊逐鹿自從來了川市以後出門的機會大大減少。她常常待在家裡,很多時候都覺得郁青是不是真的把她當作一隻雀鳥,希望她能一直被關在籠子裡。
“見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齊逐鹿沒有記錯的話,郁青的父母幾年前死于車禍了。
“恩。”
郁青沒有過多解釋,拍一拍齊逐鹿的肩讓她換衣服去商場。
盡管郁青自己穿的大多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衣服,她給齊逐鹿選的衣服卻大多數都是鮮亮的顔色。齊逐鹿探頭探腦的看放在車後座的購物袋,恍惚以為自己看到彩虹。
“怎麼了?”郁青開車,餘光瞥見副駕駛的人鬼鬼祟祟,以為有什麼問題。
齊逐鹿重新坐好,“好多衣服呀,好漂亮。”
郁青擰眉,眉頭松開的瞬間笑音從齒縫裡吹出來,“你是小孩嗎?有漂亮衣服就高興?”
齊逐鹿捧着笑臉應和:“對呀,你給我買的衣服我都好喜歡。”
“甜言蜜語。”郁青嗔她,肉眼可見的好心情。
灰色為底,招牌以金色漆字寫出蒼勁有力的‘川鄉’兩個字。
郁青把車從前門繞到後院,在她的專屬停車位停好車。齊逐鹿下車時,邊上的車位停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
“那是姐姐的車。”郁青捉到齊逐鹿的視線,沒等她問,徑自答。
“姐姐?”
郁青走到齊逐鹿身邊,讓她挽住自己的胳膊,“恩。”
“是……和你玩的很好的,開酒店的姐姐?”齊逐鹿一邊挽上郁青,一邊回憶着之前在酒桌上聽到過郁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