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逐鹿把臉上的五官揉到一起,“哦,是我冒失啦。”
郁青很自然地解釋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完以後她幾乎是本能的想跟一句無關心意的甜言蜜語‘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啊’。她很及時地咬住了嘴巴——以她們現在的關系,談論感情更像是某種不入流的諷刺。
郁青轉動方向盤,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庫,灰暗和冰冷的感覺瞬間把她拉回高峤的書房。
公事已經談的告一段落,郁青坐在高峤的辦公桌對面沒有離開。襯衫袖子被郁青挽起來,兩條小臂搭在皮制椅的扶手上略有泛紅。
“還好甯市那邊的店也順利開起來,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姐姐的一百萬。”
高峤挑眉:“一百萬?”
“對啊。”郁青的身體往椅子前面滑了一下,屁股挂在椅邊,翹起腿來窩在椅子裡,懶洋洋的仰視高峤,“這幾年形勢不好,否則這個餐廳我肯定早就要開了。姐姐能有一百萬肯定很不容易,我不想讓她的錢打水漂。”
“一百萬?”
郁青沒有想到自己随口的感歎讓高峤成為複讀機。她挪了挪身體,稍微坐直了一點,重複肯定的答案:“對啊。怎麼了?”
高峤擡了擡嘴角,但是沒有任何笑意。郁青去捉她的眼睛,高峤卻在和郁青對視的一瞬間把視線挪開了。她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半盒煙。
“别抽煙。姐姐肺不好。”
“别說的你比我更了解我女朋友一樣。”
郁青皺起眉,俯身越過桌面把高峤已經點燃的煙奪過來,按進煙灰缸裡,“你幹嘛啊?為什麼我說姐姐給了我一百萬你這種反應?”
“我驚訝她這麼舍得給你花錢,這麼信任你,可以嗎?”
“不可以。”郁青把剩下的半盒煙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免得高峤再要抽,“你的臉上和眼神沒有一個地方在講這個意思。”
她要是會吃醋,早些年已經醋瘋了,等不到現在。
無論郁青怎麼問,高峤東拉西扯,絕不正面回答郁青的問題。
直到郁青耐心耗盡,負氣丢下抱怨:“你實話都不肯跟我說一句,剛才幾個小時我們在幹嘛?白談?!”
高峤打開書房的門,直接送客。
—
茶幾上,齊逐鹿剛才看到一半的《飄》還放在原處。高峤彎腰把書拿起,随手翻了翻又合上。
她舉着書,看坐在沙發上的祝芳歲:“想當斯佳麗了?”
“是齊逐鹿拿來看的。”祝芳歲的雙手搭在翹起的腿上,仰視和她一茶幾之隔,站着的高峤。
高峤不置可否地聳肩,話題一轉:“你給郁青在甯市的分店投了多少錢?”
“怎麼了?”
“回答我的問題。”
祝芳歲報出和郁青所說相同的數字:“一百萬。”
高峤把手上的書丢到茶幾上。書在茶幾上飛了一小段路,快要掉落前在茶幾邊沿停下,“我隻給了你二十萬。剩下的八十萬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