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以後,柏風長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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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柏風第一次去灼灼阿姨現在住的家。
她的家位于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是三室一廳的大平層。柏風到時,來開門的人是灼灼阿姨的女朋友。柏風記得她有一個很拗口的名字,叫齊逐鹿。
“小風新年好呀。”齊逐鹿向她打過招呼,伸手便要從她手上接過她的行李箱。
柏風看看齊逐鹿和她差不多的個子,沒認為這個行李箱交給她拿會更好。因而她手上稍微用了一些力氣,“小鹿阿姨好。我自己拿吧。我住哪兒呀?”
齊逐鹿收回手,領柏風進客房。
客房不大,一個幹幹淨淨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上是空的,這個房間顯然平時沒有人住。齊逐鹿說郁青正在開會,讓柏風先收拾收拾,等一下一起吃夜宵。
柏風把行李箱放到地上,拉開行李箱先拿出作業放到梳妝台。
齊逐鹿正要轉身的腳步頓一下,“你要寫作業的話可以去書房寫,那邊有書桌。”
“那會打擾灼灼阿姨吧。”
齊逐鹿的‘不會’還沒落下,大門又被敲響。她讓柏風先自己收拾,急匆匆地去開門。
屋外傳來細碎的對話聲,柏風聽力很好,一下子分辨出新來的客人是誰。她沒有主動去打招呼,面對行李箱裡自己的衣服聽她們說話。
“……小風在屋裡呢。”
“要不然還是讓她住到我們家去吧,畢竟她是你的侄女。”
“跟我說什麼?她自己沒打電話給我。”
三個人的腳步漸漸近了,柏風連忙回神,從行李箱裡找出自己的睡衣。與此同時,她小姨高峤站在她房間門口,劈頭蓋臉地問:“你打算在這裡住幾天?”
蹲在行李箱前的柏風扭過臉反問:“我可以去你家裡住幾天?”
高峤哪怕過年穿的都是襯衫西裝,單調的毫無新意可言。郁青家裡地暖開得很足,她脫下的黑色外套在祝芳歲臂彎裡。祝芳歲見兩人氣氛不對,上前打圓場:“小風喜歡灼灼阿姨呢,過年住幾天玩玩也好。等你想來小姨家住的時候再過來,住多久都可以。”
高峤冷哼一聲,丢下一句‘随你’後轉身就走。
祝芳歲緩步走到柏風身邊蹲下來,先看一看她收拾的規整的行李箱,再去看柏風,“本來今晚我們是沒有打算過來的。但你小姨一聽灼灼說你跑過來了,她就過來看看。小風,你小姨擔心你呢。”
“擔心我也不會好好說一句話嗎?”柏風原本沒覺得什麼,祝芳歲這麼一說後她反倒哽咽。眼淚卡在嗓子裡,她生生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祝芳歲微笑着摸一摸柏風的頭。她沒有再替高峤解釋,隻是說:“你小姨壞,我等下幫你去說她。”
她的溫柔讓柏風一下子聯想到媽媽。
從前媽媽在的時候也會這樣。柏風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媽媽就會摸摸她的頭,說媽媽幫你去做。
掉下來的一滴眼淚被柏風迅速的擦幹,“謝謝歲歲阿姨。不過不用了,我有一件事本來想麻煩灼灼阿姨,但現在我想還是麻煩小姨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