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别鬧了!雪萊,趕緊地給她檢查!”
“都說了我、沒、事!!”
“誰信啊!”臨時指揮所門口,夏源拽着陸離的一隻胳膊,跟拔河似的死命往外。“2小時14分鐘!你是要上天啊!”
陸離不甘示弱抓緊指揮席扶手:“可我這回人沒暈也沒倒,怎麼看都是沒事啊!沒準就是雪萊配的藥起了效果……沒錯、就是這樣,簡直是神藥在世、就該堅決大力推廣!”
夏源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别胡扯了,沒檢查前鬼知道你那貧瘠的大腦會變成什麼模樣。才一次沒能展現出外在後遺症的出格、你就想跟我扯什麼幸存者偏差?!去檢查、趕緊的!”
也不知道在同盟軍的這些天,夏少爺在後勤部接受了哪種恐怖鍛煉,力氣莫名大的出奇。陸離驚恐地眼瞅指揮坐席被帶的一點點往外挪動,拜托,這玩意的重量都能抵三把合金椅了。
“來個誰?給我趕緊阻止一下!近藤、就你了!”急病亂投醫的陸離滿帳篷找人救命,眼珠一轉捕捉到了蜷縮在角落裡的聯絡員,一嗓門試圖将其拉入“戰局”。
真心柔弱的聯絡員被這陣仗吓得幾乎哭出聲來:“……‘蜂’指揮,有沒有可能,我真不叫‘近藤’。”
“那就‘佐藤’!要命、我快被拽出去了,救一把啊!”
聯絡員:“……我也不叫‘佐藤’。指揮官……我覺得夏少尉話說得沒錯,您、您要不,還是去做個檢查吧!”
明明是我小隊的士兵,竟然關鍵時刻背叛我!
陸離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痛斥出聲,就被夏源一個使勁“嘿咻”一聲、連人帶椅拽出帳篷,臉着地飛到雪萊剛搭好的檢測台前。
陸離:“……”
雪萊:“……算我拜托你倆,都那麼大個人了,别總搞出什麼行為藝術來。這還有一營地的人呢!”
陸離:“…………”
結果,最後還是被押上檢測台、用腦波檢測儀照腦袋了。陸離雙目無神地端坐在檢測台上,任由一顆頭接受第三遍打光。明明隻要不檢查就等于不知道大腦是否病變、等同于還能活沒事的,為什麼偏偏非得打破人家幻想呢?!
都得怪夏源那個死腦筋!
右前方等待檢測結果的夏源,不明所以的和一雙死魚眼對了個正着。沒去理會某人明顯又在犯抽風,見電子屏亮起,他一腦袋湊到雪萊身側:“如何?問題嚴重嗎?”
雪萊拖着他那副總往下滑的眼鏡架,一臉嚴肅:“從檢測結果看,并沒有觀察到明顯神經或者腦組織病變。倒是這一塊出現了神經疲勞現象,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和‘神使’保持鍊接了2個多小時。”由于電子屏是背對着陸離,故而她也不知道雪萊到底往上頭比比劃劃了些什麼,隻得豎起耳朵繼續聽。“局部陰影……沒有。過度腫脹……沒發現。總體正常。”
正常?正常!是好消息啊!
陸離神情一振,整個人瞬間活了過來。
大抵是此刻她大腦皮層過于活絡的緣故,檢測儀前的雪萊側過身子朝她探出頭來。“先别急着激動,你得知道這玩意——”他用手點點自己的腦袋,“是具備滞後性的。别看現在檢測結果良好,說不準就在啥時候狀況就——”手指向下一滑,跌落鋒底的曲線瞅得陸離直冒冷汗。
“所以别以為身體沒事、就不當回事了。從明天起,藥我會按天數供應,回頭記得吃。”
他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夏源的一腦袋毛。
“聽見沒!超時這種情況絕、對沒有下一次!”
“是——”
陸離翻身爬下檢測台,拖長了調子回答着。不過夏源提醒得也沒錯,自己這趟是大意了,主要是初次指揮這麼大規模作戰,手忙腳亂到完全忘記還要計時這回事。老實說,自己在得知這趟佩戴“神使”的時間超過2小時時,頭一個反應也是:這下完蛋了!日結工資這麼快就得跟自己說拜拜了!
索性,災難沒有發生,她的大腦還是好好的。也不知道要是像梅他們那樣腦子裡裝個芯片,全天候輪軸轉的體感如何,多半十分地獄。
一名剛卸下外骨骼、滿頭大汗的士兵報告一聲後闖入帳篷。
“‘蜂’指揮,駐守部隊剛抵達澤克斯邊境,遭遇小股叛軍勢力目前已殲滅。預計4小時候抵達。”
陸離從椅子上拾起自個的軍帽:“明白。支部那邊有傳達什麼新命令嗎?”
大兵一愣:“報告指揮,命令沒有,但口信倒是有一條。據說已經傳送至您通訊器上了。”
我的通訊器?陸離本能擡手低頭,方才想起自個早在剛進諾因那會就換了新設備,原先的手環被塞進了自個宿舍,而自己的耳麥式通訊器……她擡手側耳一摸,一手空。
……這就有點尬尴了。多半還留在臨時指揮所裡。
她剛想擡腳去取,隻見實在不記得叫啥的聯絡員規規矩矩守在帳篷外,見她人鑽了出來,這才恭敬地雙手捧着耳麥奉上。
“多謝你了啊,齋藤。”
……聯絡員露出虛弱的讪笑,随即轉身、手捂心髒顫顫巍巍挪了出去。
因感到過意不去、下定決心等回諾因就搞清自個部下到底喊什麼名的陸離,剛把耳麥挂上左耳,一條等待已久的通訊留言便自動播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