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虎:“……也可能是講解戰術,畢竟想想先前咱們上陣時的表現,複盤起來簡直一個沒臉看。”
其他人紛紛撇開了眼。
“呼、呼……有沒有、可能,”體力明顯是短闆、才跑一半就幾乎斷氣的聯絡員“X藤”或者“藤X”,“你們通通、想多了……呼、呼……那、那可是,‘蜂’指揮,師從、咱們支部首席指揮官,呼、呼……她的訓練方式,是、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一行人齊刷刷點頭,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就憑他們的智商想要揣測上級指揮官?還是趁早乖乖跑完圈,然後按部就班聽從指揮安排吧。
于是隊列瞬間恢複齊整,30号人撒開腿、加快腳步,在某些人痛苦的喘息聲中以超出平均跑圈用時完成了熱身運動。
還在糾結中的陸離:“……他們體能有這麼強的嗎?3000米下來停都不停、一口氣跑完?!”
疲憊但心聲雀躍的隊員們:“好期待啊,‘蜂’指揮的訓練安排!”
想着總不能讓人再跑個五圈拖延時間,陸離隻得搔搔腦袋、硬着頭皮上前。
“那什麼……本來我也可以試着講講‘泰坦’。你們知道的,就是前些天在澤克斯戰場上看到的那輛……”
隊員們眼睛猛然一亮!
“但可惜……那啥,因為當時趕路等原因,目前仍處于修理中……(小聲)”
隊員們肉眼可見地低垂下來頭。
“然後,我也……考慮過,講講戰術。”
隊員們精神一振!
“……但是吧,後來發現我學的那些個方法,可能……不太适合進行講解,至少應該沒人能聽懂……(超小聲)”
隊員們在此沮喪了起來。
陸離此刻心跳如鼓,她已經很久沒能和這麼多活人面對面交流了。可能3月那會,朝暮相處的還有其他二十來号人,等到了4月頭,泰坦常駐人口成了6,哪怕再加上兩位客戶、這巅峰人數也達不到10個數字。
自己這一路下來,究竟經曆了些什麼呢?很多時候她常常在心底這樣詢問自己,然後一如既往地找尋不到答案。
目光巡視過一張又一張或稚嫩或強裝鎮定的臉龐,陸離腦海中閃過早已分辨不清的服務隊同僚們的臉。
“可能我目前再說這個有些遲了,但我覺得身為同屬小隊中的一員,你們有必要知道、我是為了能夠活着才加入同盟軍的。”她稍稍偏過頭,不去細看面前的一張張臉,“因為我好像有點天賦,再加上也沒其他地方可去,所以就想着,要是加入同盟軍的話,至少每日飯管夠、還有工資拿。雖然好像據說倒扣得比較厲害……”
提起自己加入同盟軍成為指揮官的根本原因,陸離有些不太好意思,指尖輕輕劃過側颚,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
“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加入的同盟軍,可能絕大多數人大概率和我一樣,隻是為了在戰火中能夠活下去。那麼為了能更好的生存,我們有必要對我們的戰友,無論是人類同僚還是機械同僚,一概抱有最基本的敬意。單憑自己,是沒法一次次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想必經過之前的戰役你們應該都有所體會。其中幾名隊友已經離開了我們,還有些正掙紮在生死線上。”
她停頓了一會,目光平移至天際、然後繼續開口:“我們不能确保每一次存活的幸運能夠繼續降臨,但在同屬一隊的同僚幫協下可以。機械狗是急先鋒,無人機充當偵查員,我們手持槍械,身前身後是裝甲覆蓋着的智能機甲和各式戰車,哪怕戰線一時崩潰,最後也有各項尖端軍備押陣,它們雖然沒有意識的存在,可确是我們戰場上最可靠的同伴。”
“當然還有你們每個人。”這回她看向隊員們了,面帶微笑、眼裡亮閃閃的,“你們可能一時被恐懼擊潰,可能不聽從我指令,可能血氣上湧導緻魯莽行事,但身為士兵你們勇氣可嘉,這就已經奪得生存的半張入場券了。”
“至于剩下那半張,要靠隊伍間一次次的生死磨合争搶。聽上去好像有些可怕,不過沒關系,我的膽子也不大。”至于半個月前還擅長苟命這點就不必公開宣講了,她還要臉。“所以我作戰力求一個字——快、狠、準!三個字?沒關系,本質上大差不差。精準目标,力求一擊緻命,這樣才能建立起戰場安全感,才能繼續存活下去。”
“這就是我——‘蜂’的指揮作戰方式。我們是蜂群,聚合所有力量化為戰場上的一根蜂針。”
“這就是我們,第7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