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卷關住了雞棚之後,本來想着再回表哥家裡去睡,結果一開門,就發現外面的霧更大了,路面也已經濕滑的不成樣子。
這個時間段再回去的話,确實是有點兒危險的。
如果讓表哥來接倒還好說,可是人家表哥也是每天在山裡的養雞場忙活了半天才回來的,總不好為了這點小事煩他。
于是陸卷就打算幹脆在自己家的老宅裡住一夜算了。
陸卷于是就給表哥發了個信息,告訴他自己的打算。
表哥還不太放心。
“老表,你的老宅還沒有拾掇好呢,現在能住了嗎?”表哥發來信息道。
“我一開始為了趕夜工,不是帶過來一個睡袋嗎?今天就在裡面湊合一宿算了。”陸卷回複道。
表哥覺得這也是個辦法,于是也就同意了。
陸卷于是在堂屋裡支起了一個睡袋,還好老宅裡水電都是通的,倒也不會十分的難過。
一夜無話。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呢,陸卷就被大公雞“喔喔喔”的打鳴兒的聲音給吵醒了。
陸卷:“……”
我懷疑那隻雞哥是在存心報複我,但是我沒有證據,陸卷心想。
陸卷氣鼓鼓的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一路狂奔着去了雞棚,大有過年殺雞的氣勢。
不過當他打開了雞棚的時候,才發現暴擊還在後面等着他呢。
隻見昨天看上去還好像是相親現場的那種尴尬而不失禮貌的氛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琴瑟和諧的場面。
昨天剛來的那隻母雞,已經跟那隻打鳴兒的大公雞走在了一起,步調看上去都十分的一緻了,頗有一種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即視感。
陸卷:“……”
這日子沒有辦法過了,陸卷心想。
他現在對于這隻大公雞的情緒十分的複雜,頗有一種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的微妙感覺。
陸卷給新來的兩隻雞添了食水,放開雞籠之後,早就已經打過了覺盹兒,一點兒也不困了,于是幹脆也就借着這個由頭起來梳洗已畢。
結果在他剛剛拿起了手機的一瞬間,又受到了今天的第三個暴擊。
陸卷看見,自己準備發布短視頻的那個平台上,竟然多了一條私信消息。
這一點讓他覺得挺奇怪的。
因為他目前還在存稿,根本沒有發表任何一個作品,自然也就不太有可能有什麼人給他這種小透明發私信了。
結果陸卷一旦點開了那條消息,小心肝兒就撲簌簌的亂跳了起來。
因為那條私信來自于他的唯一一個粉絲——宣誠。
之前宣誠答應跟他相親,又把他删了,陸卷就巧妙的替自己争取了一個與他建立其他聯系的機會。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給自己發了一條信息。
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時刻,陸卷心想,然後滿心歡喜的打開了私信。
然而這一刻,他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隻見私信裡寫着幾個大字:“今天不散步。”
陸卷:“……”
陸卷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萎靡頹廢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又一個鯉魚打挺蹦跶了起來。
塌了就塌了,反正我個子高,我還可以頂起來,陸卷心想。
陸卷于是旁敲側擊的發了一條信息道:“誠哥,你不散步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過了一會兒,陸卷竟然真的收到了來自于宣誠的回複:
“嗯,感冒。”
陸卷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他首先對于宣誠的情況表示擔心,然後又為了對方不是因為讨厭自己才不見面的而感到慶幸。
這就是兩種心情含混在了一起的感覺嗎?陸卷心想,對于這種體驗,覺得還是挺新奇的。
“哦,我知道了,誠哥多喝熱水。”陸卷于是回複道。
他們的這個私信系統,是可以看到對方是不是正在輸入的。
陸卷看到,宣誠似乎是在那裡輸入着什麼,然而他等了半日,卻還是沒有收到來自于宣誠的任何一條新的信息了。
陸卷覺得,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他一骨碌蹦跶了起來,就往表哥家那邊跑了過去。
經過了一夜的時間,外面路面上的薄冰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陸卷還算是順利的回到了表哥的家裡。
表哥還沒有起來,陸卷就熟門熟路的在他家的竈台上忙活了起來。
他炒了兩個菜,又打了一個湯,再從表哥家裡的鹹菜壇子裡,撈了半塊兒醬菜,細細的切了,拌了一點兒香油,分門别類的盛在了一個小背簍裡,拾掇好了廚房和竈台之後,帶着大黃安安靜靜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