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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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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

上康村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窮村子,這裡的人雖然窮,但都是淳樸老實的農民,就連随便路過的遊方道人都能讨一碗水喝。

遊方道人接過那碗水,卻發現鬼氣凝聚,再擡頭看,整個村子已經被鬼氣包圍。遊方道人心生憐憫留宿調查,卻屍骨無存。

他是有名的道士,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那個小村莊,自然引得了大量議論,更有數不清的道長前往調查。

但沒有一人回來。

漸漸的上康村越來越窮,他們又支付不起報酬,隻好以人命堆疊鬧上京城,所以上康村發生的命案才能在傳到國師府。

你細心閱覽前情,确實覺得看了個寂寞,死亡人數不詳,鬼怪種類不詳,需得人到現場放知内情。

“居然真連一點線索都帶不出來嗎?”

你無奈歎息,花了半月時間到達上康村周圍,發現這裡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荒涼,走上好幾裡才見得到一戶人家。興許是從前來這裡的道長太多,官道旁邊居然還設了茶棚,你來了興緻走到茶棚裡坐下要了一杯涼茶。

“女道長,這是去上康村吧?”

攤主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居然直接就在你對面坐下,想來是茶棚,一天到晚也沒有幾個生意,他想找個人唠嗑。

剛好你也想從當地人這裡打探消息,于是你說:“對,奉師命調查上康村的妖魔鬼怪,老闆可知曉些什麼内情?”

你把碎銀往桌上一放,然後慢慢推到他面前,他頓時兩眼放光來了興緻。沒想到你這位道長居然這麼上道,往日的道士不是窮鬼就是眼高于頂,根本不會在意他這個路邊的小攤,有也是用高高在上的語氣換他的消息,好像他欠了他們似的。

當然,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攤主隻會随意說上兩句,反正這些道長都有來無回,隻是這次眼前的女道長居然願意支付銀兩,他也不由得帶了幾分真心。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這上康村我雖沒去過,但好歹在周圍長大,這些年來發生的怪事,我每一件都曉得!”

“這麼厲害,那可得勞煩老闆給我好好講講。”

他一看你這個女道長還這麼有禮貌,更真誠了,将他知道的事情全數到來。

原來上坑村從前雖窮,但妖魔鬼怪這些和其他地方一樣,也是被阻擋在陰界的,怪就怪在那一年的饑荒,有戶農家的媳婦兒生孩子,全家人都盼着是個男丁好光耀門楣,沒想到接連生了三個都是姑娘。

全村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那三個姑娘也不翼而飛,隻說是送人的,但他們連村子都沒出過,哪裡來的送人之說?

後來那家媳婦懷上第四個,請了道士大夫來看胎,都斷定是男胎。媳婦被好吃好喝的供着,沒想到生産那日胎位異常,接生婆伸手去摸,沒成想是個女嬰,那家的婆婆和丈夫直罵晦氣,甚至連接生婆的錢都不想給,那接生婆也頗有怨言,用力一拉,女嬰和媳婦兩人都斷了氣。

死掉的女嬰沒人在意,隻是半年後整個村子怨氣沖天,每家每戶都發生了怪事,起先那戶人家更是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都說是有怨靈作祟。

“是當年那個女娃娃回村報仇了,”攤主搖頭歎息,“他們還說女娃娃和她的三個姐姐都成了鬼童,可憐哦!”

你也覺着這事兒實在荒唐,這攤主的反應也讓你頗感意外,原以為這邊的人都會對鬼童恨之入骨,沒想到這攤主居然還是個明事理的。鬼怪禍害人間,還殺了這麼多人,注定要飽嘗報業,你便是來收她的。

“多謝。”

你又放了一把碎銀在茶桌,歇息夠了,消息打探的差不多,你就踏上了去往上康村的山路,攤主看着你的背影緩緩歎了口氣,似是惋惜似是期待。

行至村口,高挂的白色燈籠引起了你的注意,分明街上沒什麼行人,你卻覺得村子有一種詭異的擁擠感,再看排布雜亂無章的房屋,再加上那白色的燈籠,居然詭異的形成了棺椁形狀。

你到村口幾戶人家門前敲門,分明裡面有響動,可就是無人開門,整個村子都在抗拒着外來者。

不知哪裡吹來一陣狂風,你連忙避風處躲避,心裡想着這個村子的怪異之處,肩膀卻被隻枯朽的手冷不丁一拍。

“女道長……”

你猛然回頭,發現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妪,花白的頭發稀疏挽着,身上穿着一件藍印花襖子,清貧,但幹淨整潔。

“這位阿婆,有事嗎?”你心下警惕。

尋常人若是這麼近距離接觸你早就發現,為何這老妪到近前你都沒有絲毫察覺?

她有問題。

“女道長是來鏟除厲鬼的吧?”老妪自顧自說,“大家都是這樣說的,每一位道長都說鏟除厲鬼,但沒人成功。”

你沒有放松警惕,她看了你一眼,然後轉身往巷子裡走。

“快些跟上吧,我帶你去他們死的地方。”

他們死的地方?

你心生警惕,但還是跟了上去,因為就目前來看,整個村子似乎都沒人願意出來與你有接觸。

老妪是唯一的突破口。

她還在前面絮絮叨叨:“他們都不願意站出來……那些道長也是冤啊……”

沒有意義的話。

她停在一戶農家,你心裡隐隐有所猜測,直到她打開門,雜草叢生、鬼氣沖天的院子立刻佐證了你的猜想。

——這裡就是攤主說的那處鬼童誕生之地。

“阿婆,你……”

你話還未說完,那老妪的影子已經消失在了屋舍之中,兩扇木門大開,似乎在邀請你進去一探究竟。

“有意思,居然親自來接我?”

你右腳踏入小院,忽然隻覺眼前畫面一晃,原本雜草叢生的荒涼小院,此刻竟變成了個幹淨整潔的農家屋舍,還位婦人坐在台階上剝豆子。

你定睛一看,那婦人已懷胎足月,臃腫的身體和面黃肌瘦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她不經意間擡頭,見到居然有陌生人闖入。

大叫:“啊!有山匪!!”

隻驚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你看着身上的紅白道服,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把你看做了山匪。畫面一轉,所有人忙忙碌碌,中年男人和一臉焦急的老婦人守在門外,你不知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于是你走到那中年男人面前問:“情況還好嗎?”

那中年男人顯然是婦人的丈夫,此刻居然也沒有半分焦急,反而不耐煩,又畏懼的看着你:“大哥莫要生氣,那娘們兒這胎絕對是個男娃娃!”

你萬分不解,裡面的分明是他的妻子,現在他卻對着個其他男人谄媚讨好,聽剛才那婦人的稱呼,你現在似乎是個山匪。

山匪……

和他的妻子有什麼關系?

“已經是第四個孩子了,要是這賠錢貨又生個賠錢貨,便把她也一同賣了吧,反正也生不出來了。”老婦人冷漠地說。

那兩人的抱怨話語仍在繼續,你卻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分析,因為暗中藏着的怨魂已經慢慢包裹了這座小院,接生活歎了口氣,告知外面兩人這胎又是個女娃……

一切發展都如攤主所說,老婦人拒絕支付接生婆銀錢,那接生婆也聽到老婦人之前說的話,于是懷恨在心,一個用力便把那孩子硬生生扯了出來。

一屍兩命。

“叫你不給我錢,你也别想用她們來換錢!”

接生婆往地上啐了一口,“賠錢貨!”

然後一臉歉疚走出去對所有人說,是那婦人身體虛弱,再加上胎位不正,所以兩個都沒保住。

婦人和死因被連夜埋在了後山的菜地裡,連個木牌都沒有,若不是怕村裡人發現,他們甚至連埋都懶得埋。

後山怨氣沖天,村子的人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你随着土匪視角看到各處怪事頻發,便是再遲鈍,也懷疑到了那婦人和死胎身上,于是收拾包袱,想連夜跑路,隻是跑路之前,山匪還想再撈一筆。

“是你自己不能生,借了我這麼多子子孫孫,老子帶些吃食走哪裡過分了?”

中年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和山匪打了起來,山匪和這莊家漢子居然打的有來有回,隻是打着打着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身上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傷口,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撕撓,山匪低頭一看,發現身上居然挂了三個女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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