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珈洛在内心一閃而過的愧疚影響下,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同意蕭承景的邀約。
今天演出時間短,結束時蕭承景特地找到她邀請她一起去吃夜宵。
邱珈洛不喜歡社交,她覺得社交就是在消耗自己的能量,尤其是面對一群陌生人,她還需要頂着一副健談的面具在人群中與大家交談互動,光是想一想,邱珈洛已經覺得累了。
但是她實在不忍心拒絕蕭承景,或許是今天他的那句“我們是朋友嘛”觸動到了她,最終邱珈洛還是坐上樂隊的車。
和邱珈洛同乘的是夏秋。
邱珈洛記得夏秋,那天她一頭髒辮在一衆人中太紮眼了,不過今天的夏秋妝容與第一次見面截然相反。
她頭發披散下來,穿着最簡單的白T和一件緊身牛仔褲,要不是眉骨上那顆閃閃的眉釘,邱珈洛差點認不出來了。
“又見面了,珈洛姐。”夏秋開心地打起招呼。
邱珈洛點頭:“你好,夏秋。”
樂隊的成員都和蕭承景一樣,熱情又健談,這加深了邱珈洛對搞音樂的都活潑開朗愛廣交好友刻闆印象。
燒烤桌上,他們提及音樂侃侃而談,邱珈洛努力把自己當作透明人,縮在角落中當個看客。
但蕭承景不是這樣想的,或許是他心思細膩,不想讓邱珈洛被大家冷落,所以總是在聊天之餘,時不時得提到邱珈洛的名字,讓她融入到這個氣氛中。
邱珈洛對音樂的了解知之甚少,為了跟上他們的聊天,隻能掏出手機在桌下瘋狂搜索,眼神偷瞄着屏幕,試圖用最快的速度惡補知識。
一頓飯下來,邱珈洛像是做了一場超高難度的實驗,不,确切的說比實驗還要累,還要難,她可以預測實驗結果,但無法預測桌上的人下一秒會問出什麼話。
這樣的煎熬直至邱珈洛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真正結束。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頭頂的方形燈,LED燈燈光明亮,恍得人眼睛疼。
邱珈洛面對一件事,習慣用災難化思維看待,所以即便蕭承景給出了承諾,但她依舊會忐忑不安,畢竟在結果沒被敲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會有變數。
蕭承景一天沒有把邀請函給到邱珈洛的手中,那這件事情就一天沒有解決。
于是在等蕭承景消息的這幾天,邱珈洛和實驗室裡其他幾人都在嘗試獲得邀請函,但是對方要麼是沒有邀請函,要麼就是已經送出去了。
最令人傷心的一點是,其中有一個甲方,明明答應給邀請函,結果下一秒就出爾反爾,搞得實驗室裡幾人郁悶得午飯都沒吃多少。
邱珈洛也放棄了,隻能将希望寄托在蕭承景身上,希望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
蕭承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就有所行動,不過事情也确實有些棘手。
靈犀科技是越時序一手操辦的,蕭承景對于這個公司的了解也就隻限于官方的介紹,如果不是邱珈洛提及,他甚至不知道靈犀科技舉辦了這場商會。
如果蕭承景貿然開口直接向越時序要邀請函,那麼他一定會被越時序盤問。
越時序本來就對邱珈洛有意見,要是他知道自己是為了邱珈洛要的邀請函,還不知道要怎麼看邱珈洛呢。
這麼想着,蕭承景覺得得從别的地方拿到邀請函,他思忖片刻後,給方特助打了一個電話。
遠在馬爾代夫的方琪躺在椅子沐浴陽光,正欣賞着美麗海景呢,看到蕭承景的電話後,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這小少爺怎麼突然給她打電話,方琪眼皮一達拉,想裝作看不到,但又拒絕不了資本家的孩子。
她接通電話:“喂,小少爺,找我有事嗎?”
蕭承景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打擾到對方了,語氣緩緩道:“我沒打擾到你吧,方特助。”
方琪是蕭承景媽媽在HD集團的助理,蕭承景之前在HD集團暑期實習就是由方琪帶的。
方琪也是蕭承景唯一能想到的人脈了。
“還好。”方琪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方琪在蕭承景心中就是冰冷冷的樣子,所以他并沒有察覺到對面語氣有什麼問題,直接開口:“我想要一張靈犀科技投資招商會的邀請函,你那邊有嗎?”
“靈犀科技?”電話那頭語調終于有了變化,“這不是越總的公司嗎?”
“是的。”蕭承景不想解釋自己為什麼不直接找越時序要,隻說:“你那邊能弄一張邀請函給我嗎?”
一個邀請函對方琪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以。”
“好。”蕭承景開心湧上心頭,“那就麻煩你了,方特助。”
“沒事。”方琪結束電話。
很快蕭承景就收到方琪的消息:
方琪:【搞定了,你給我個地址我郵寄給你。】
蕭承景快速把地址發過去,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立馬又發了一句話過去。
蕭承景:【邀請函這個事,我哥不會知道吧?】
另一邊的方琪看到消息後回:【目前不會。】
但是應該很快就知道了,畢竟她這個邀請函意味着上台演講的名額,所以她要的同時主辦方那邊就會收到消息,估計下一秒越總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蕭承景看到方琪發的“目前”倆個字,懸着的心終于落下去了,不是平穩的落下,是加速一般的砸下。
方琪說的目前,隻維持了一天,第二天越時序就找上門了。
蕭承景看着客廳裡面色嚴肅冷冽的越時序,小聲試探:“哥,一個邀請函不至于吧?”
越時序一計眼神刀丢過去,“邀請函确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它做什麼?”
蕭承景左顧而言他:“你放心,我又不會做損害你公司利益的事。”
蕭承景再怎麼不了解靈犀科技,但也知道一個公司投資又不是看邀請函,關鍵是看項目,邀請函隻不過是一個門檻。
“是給你那個撿狗的朋友吧。”越時序點名道破。
蕭承景沒反駁,但一想到接下來越時序可能又要揣度邱珈洛,他先發制人:“好了,哥,你别再說我朋友了,是我了解到她也是做機器人研發的,主動提出給邀請函的。”
他特地加重了主動倆個字。
“嗯。”越時序淡淡一個字回應,接着便陷入一陣沉默。
蕭承景以為越時序還會再就着這個事情繼續說,沒想到就這麼過去了?
“哥?”蕭承景疑惑地看向越時序,“你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越時序悠悠看了蕭承景一眼,問:“怎麼?你還想我說點什麼?”
上次越時序就想通了,蕭承景再怎麼樣也20歲了,是非判斷,人緣關系,都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标準,不需要别人再來說教他。
越時序今天過來也隻不過是想确認一下,蕭承景要邀請函的目的。
蕭承景晃了倆下腦袋,忙說:“不用了。”
“那行。”越時序說:“吃飯吧,阿姨已經把飯做好了。”
…
幾天的焦急等待,終于在周六這天,邱珈洛收到了蕭承景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