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我穿，給我穿！給我穿嘛！”意長對意綿喊道。

意綿對她吐舌頭：“這是阿娘給我做的，不給你穿，就不給你穿！”

意長臉鼓起來，圓嘟嘟的，對意綿生氣道：“誰稀罕！阿娘也會給我做！切！”

意綿反倒不樂意了：“你不稀罕？你不稀罕我稀罕！給你穿就給你穿，誰怕誰啊！”

意長一聽，懊惱道：“阿姊又欺負我！”她說着去掐了意綿的臉。意綿好不惱火，又反掐回去。二人又互掐起來，都痛得大喊大叫。意深在一旁看着，眉頭受到驚吓般皺了起來。

“行了！”明方呵斥她們道。

意綿和意長一聽到父親呵斥她們，乖乖地放了手。

“過來！”明方喊她們。

她們乖乖地碎步過來，隻聽明方恨鐵不成鋼地喊：“怎麼就長不大呢！天天掐臉，不怕丢臉啊！真是要了命了，生了你們幾個！說你們可愛你們是真可愛，說你們沒出息你們是真沒出息！我問你們，你們還記不記得，你們二舅母走前交代了你們什麼？”

她們兩個一聽到“二舅母”，便神色哀傷，齊聲回答：“孝順耶娘，保護耶娘，不要在衛崔兩家間為難，還讓我們好好讀書，多有防人之心……”

“你們還記得啊！”明方有些責備地瞧着她們兩個。

意綿即刻舉起手，直起身子高聲說：“我記得的！我一直孝順耶娘，也不為難，還讀着書，防着人。”

意長也舉起手，大聲說：“我也記得的！我一直孝順耶娘，也會保護耶娘，也不為難，也讀着書，防着阿姊！”

明方差點就被意長逗笑了，卻不肯洩掉半點威嚴，嚴肅地盯着她們兩個說：“你們還讀書，我咋就不信呢？”

“我也不信。”意深憨笑道。

“你也過來！”明方朝他喝道。衛靈坐在一旁掩嘴偷笑。

意深悔恨自己多嘴，卻也隻得聽話站到父親面前，隻聽父親又恨鐵不成鋼道：“你也一樣！甚至還不如你的姊妹！我就納了悶兒了！我和你們阿娘一世英明，怎麼就生了你們三個蠢崽子？你們也不想想，這世道人心險惡，外頭哪有咱家這麼好的環境？你們二舅母為何交代你們要有防人之心，還要你們多讀書？就是因為讀書能長見識，你們二舅母不就是讀書多，才有遠見卓識的嗎？不然你以為滅妖派不挑釁我們衛家這麼多年，是他們自個兒覺悟了嗎？還不是你們二舅母給我們衛家深謀遠慮換來的！你看看你們，連二舅母的話也不聽，可對得起她！”

正當此時，室外侍女通報衛恩至。

衛恩入室後，見意綿幾個站在明方和衛靈面前，一副犯了錯的模樣，想來是明方又恨鐵不成鋼了，不覺微微一笑，寬慰明方道：“阿大又為何事氣惱了？崽崽嘛！還小，終歸是不懂事。”

明方一聽，看着意綿幾個罵道：“還小，一百多歲了，再小我就開眼了！”

衛恩樂了，嗔明方道：“阿大，你可别忘了，他們這麼淘氣可是你寵出來的。你也就隻會兇幾句，也沒見你真打了他們。”

明方責備地看向衛恩，又尴尬道：“我寵他們還不是因他們是你阿姊生的！你倒上這兒拆我台來！滾！”

衛靈急忙拉明方手道：“好了！你和孩子們置什麼氣？和二弟置什麼氣？有櫻奴的遺言在，孩子們都會聽話的，慢慢來……”她話才罷，便意識到了什麼，趕忙看向衛恩，隻見他已然收了方才的笑容。

衆人有些不安地注視着他，他卻很快平靜下來，問衛靈道：“阿姊，到底什麼事兒，讓阿大這般生氣？你不妨說來聽聽。”

衛靈這才有些放心，笑回他道：“其實也就是試衣裳。”

“試衣裳？”衛恩問。

“是。如今凡間衣裳花樣又有些變了，我做了一套給綿兒穿，綿兒可歡喜了，長兒也想要，便與綿兒打鬧起來，才惹阿大生氣了。”

衛恩一聽，遂轉身看向意綿，見她穿的衣服樣式确與從前不大一樣，遂好奇一問：“這是凡間的新樣式？”

意綿欣喜回道：“倒也不是，這齊胸襦裙隋朝便有了，隻是凡間當朝初期，凡人女子多穿窄袖緊身襦衣，沒那麼肥大。喏，二舅母不就是窄袖緊身襦衣外加個半袖麼……”她忽然住了口，不安地觀察衛恩的神情。

衛恩卻隻是點點頭，喃喃道：“是了……櫻奴若穿齊胸襦裙，也會很好看，很好看……”

衆人眼見他邁出室門。衛靈有些擔心，高聲喊他：“二弟，你去哪兒？”

衛恩并不回頭，悠然道：“我去凡間的東西二市走走，替櫻奴瞧瞧有什麼好東西。想來凡間這般盛景，東西市一定比從前還熱鬧。”

衛恩來到那東市，想來他上次去東市，還是在僞裝練功時。

唉……時過境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