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不能永葆十八,柳清嶼不清楚,但在小爸心裡,他肯定是永遠十八了。
高中偷跑出去看演唱會被抓到的時候,小爸也是這麼痛心疾首地教育他的,這套說辭柳清嶼熟到就算不聽也能默背出來。
溫柔的全職主夫平日都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真遇到問題了,他比誰都着急。
柳清嶼知道小爸隻是愛念叨,念叨過後他不會揪着這事不放,熟練地放空思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腦子高速運轉,緊急思考怎麼解釋他摸到保險櫃邊的事。
是實話實說他打算偷戶口本結婚,還是委婉地實話實說他打算借戶口本結婚,或者再瞞一瞞呢?
思緒百轉千回,無數個念頭在腦中挑起踢踏舞,踩得噼啪作響,柳清嶼垂着腦袋,凝眉沉思,他好叛逆啊。
選項裡居然沒有拒絕結婚。
也不怪小爸說家裡小孩不好管。
“小寶,你聽到沒?”
“嗯?聽到了。”
“我說了什麼?”
柳清嶼不假思索地重複:“男孩子晚上十點後不能出門,出門會被壞女人搶走。”
“還有呢?”
還有?還能有什麼。
這副走神的樣子落到小爸眼底就是孩子根本沒聽講,他恨鐵不成鋼道:“外面很危險。”
“小爸,”柳清嶼長歎口氣,拉着他的手臂,邀請他坐下,“我都這麼大了,說不定哪天我都談戀愛了。”
“你這麼多年都沒談,怎麼可能?”小爸下意識否定道,應完,隐隐覺得有些不對,眉心微蹙,“你不對勁。”
“你不是最讨厭我提談戀愛的事嗎?還說什麼……緣分到了自然會來,沒遇上的就是有緣無份,我給你介紹Alpha你都不帶聽的。”
幹嘛學他說話,柳清嶼眨眨眼:“我舉個例子而已,你别緊張,坐着歇歇吧,嗯,你看我多真誠。”
小爸淡藍的瞳孔盯了他兩秒,靜靜掃過他的神情,眉頭一凝,狐疑地抿起唇,他被盯得直冒汗,連忙扯過他的手臂晃:“求求你坐下吧,仰頭看得我脖子好疼哦。”
小爸冷哼一聲,到底心疼他,順着他的力道坐在沙發上:“疼才好,正好治治你愛玩手機的壞毛病,哪天腰酸背痛你就知道來求我了。”
“好啦好啦,給你按按好不好?别糾我的毛病了,我給你捶捶,您哪兒不舒服呀?”
“裝乖沒用,”小爸稀裡糊塗坐下來沒幾秒,警告道,“我也會。”
“嗯嗯,您好好坐着吧,别走來走去了。剛才多多是不是超級重?它越來越胖了,在家裡都不動彈的,得扣它口糧讓它減肥呀。”
“去去去,你自己減肥就自己減,拉上多多幹什麼,它圓圓的多可愛。”
都這麼大一坨了,柳清嶼嘀咕:“又不是暖手寶。”
“你說什麼?”
“我說,冬天抱着正正好,您坐好,我找不對位置。”
他按着按着,小爸忽而回想起正事:“剛你蹲保險箱做什麼?”
“我?”他矜持地停頓幾秒,視線一飄,稍顯局促地道,“我有點事想麻煩您。”
“就知道你這麼殷勤準沒好事,說吧。”
柳清嶼決定測試一下他的承受能力,他小心翼翼提議:“您猜猜看?”
“多大人了還猜猜……你弟考試又考砸了?”
“不是,他的成績沒有辦法再低了吧?”
“也是,這成績多幾分少幾分沒差别,當初就說他學不好理科,非要去,遭罪,”小爸阖了阖眼,連連搖頭,“現在他回爐重造也來不及了。”
柳清嶼聽着,不時附和幾個字詞。
小爸問:“那是你媽交代你來跟我道歉了?”
“也不是,我不知道她做錯什麼了哦。”
“那是什麼事?你在外面撿了野貓啊?”
“是撿了一隻,别激動,我沒撿回來,是隻病貓,送去醫院治療了,很可憐的,我沒帶回家的。”
小爸側身剛要轉回來,又被他大力扶着肩按了回去,他嘶一聲,掀起眼簾:“死孩子,手勁這麼大。”
柳清嶼心虛縮頭:“我怕你打我。”
“我哪有這麼暴力,嘶,你輕點,你老實交代嗎,是不是替明钰來當說客的?”
柳清嶼支起耳朵:“嗯?”
小爸以為猜了個正着:“我跟你講,我不可能同意那個Omega進我們家的呀,年齡還是其次,他們分手這麼多年,一回來,帶着個小拖油瓶,歲數對不上,複合八字沒一撇,你姐還……”
“不是,什麼東西?”
小爸被他捏疼了,啪啪拍了兩下他的手,力道不大,瞪他:“做什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