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你要是能耐就自己去把你那爛攤子收了，别一天到晚的來我這丢人現眼。”

朱老爺子的拐杖狠狠砸了下去，“你就是個禍害你！别人說什麼你都信，要是明天說有藥能讓老爺子我返老還童，我是不是也得屁颠屁颠去上當受騙去？”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孫！”朱老爺子氣得發-抖，一拐一拐絲毫不收着力氣。

“哎呦喂，别打了，爺爺，别打了，我知道錯了爺爺。”朱修明躲到桌子旁邊，求饒道：“爺爺你要打死你親孫子嗎？”

朱老爺子氣得頭發昏，扶着額頭，在椅子上歇着，一看孫子這副賊眉鼠眼的惹禍隻知道躲後面，恨鐵不成鋼，怒斥：“滾，給我滾！”

朱修明還真聽話地跑了。

朱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從藥瓶裡顫顫巍巍倒了幾顆降壓藥咽下。

深呼吸了好幾次，緩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朱老爺子捂着胸口大喘氣。

昨天在酒店，沈舒葉和賀嘉一喝得太多，倒頭就睡，一醒天已經大亮，一看中午了。

沈舒葉感覺從頭到腳睡得脹脹死了，掙紮了一下又癱回床上，本想點外賣應付一下，拿起手機就見賀嘉一在旁邊留的一張便簽。

上面寫着：

中午給你定了飯。

還挺貼心？沈舒葉想。

沈舒葉夾起這張便簽，翻開筆記本，找了個地方夾了進去。

朱修明這次可算闖了大禍，進了别人的套，投進去的錢逗打了水漂還白賠了幾千萬，老宅又抵押出去了。

本來也不敢和家裡人講，能不聲不響把窟窿填回去是最好，誰知道被哪個孫子捅到老爺子面前去，這下可壞了事。

着急忙慌的，亂了心神，又想到一家裡最靠譜的朱逸軒，連忙給他打過去電話。

“喂，哥什麼事啊？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朱逸軒漫不經心地說。

朱修明斟酌一下語氣，聽着輕松地說：“哎呦，弟弟，最近在哪呢？我有事找你商量商量？幫幫忙呗。”

朱逸軒沒馬上答應下來，先問：“哥，你先說有什麼事。我這最近不在跑業務嘛，到處都忙着呢。你又是惹老爺子生氣了？”

“額……也不算吧。”朱修明支支吾吾的，這會也不敢實話實說就怕朱逸軒不肯幫他，“ 就是我之前聽别人的，做了個項目賠的有點多，現在被老爺子發現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逸軒你一定得幫我。”

朱逸軒試探着問：“賠了多少？”

“呃......也不算多，就幾千萬。逸軒你可一定得幫我啊，之前我還不是幫過你整蘇未那丫頭，從小到大我可沒少照護你。”朱修明剛開始心虛地氣都有些不足，說到和朱逸軒狼狽為奸的事迹突然底氣就足了，“弟弟啊，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要不然我到爺爺哪一說你也撈不着好。”

“幾千萬？”朱逸軒聽了一點不急，反問，“哥你絕對沒那麼多錢投，找誰借的？”

“逸軒啊，你千萬得幫幫我啊！”朱修明一聽這看好戲的語氣就知道朱逸軒不想管，急了，“我賠了個底掉，老爺子快把我打死。”

“這樣，你手上不是有股票嘛，賣出去也能補你挪的虧空。”朱逸軒循循善誘，讓朱修明把股票賣了，他已經準備好讓人買下朱修明手裡的股票，這個傻子被人坑還不自知，蠢貨一個。

“不行，我早把股票賣了，全投進去了。”

“什麼？”朱逸軒一下站起來，不可置信，“你賣掉了？”

“之前老頭子給我那些股份我全買了，我還把老宅給抵押出去，所以現在老爺子不管我的事，他要我自生自滅啊，要債的都到我公寓裡來了，逸軒你得救哥啊！”

朱逸軒快被這個蠢貨氣死了，誰趁着這個機會把這蠢貨宰了，這下局全白做了。

朱逸軒太久沒出聲，朱修明心裡急：“喂，逸軒？你借哥點錢行不？”

“那我也沒辦法，這麼多錢閻王來了也難救回來，你去跟老爺子負荊請罪吧。其他的，你愛告就告，看看老爺子是先把你打死，還是先來算我的賬。”

朱逸軒說完，沒有一絲猶豫，把電話挂了。

“逸軒，喂......逸軒......”

朱修明癱坐在牆角，喃喃自語：“完了，一切都完了啊啊啊啊。”

沈舒葉酒勁上來又睡了一個下午，自然醒之後抓了抓頭發，站着看落地窗外神遊一會兒。

他夢見小時候外婆抱着他唱童謠的時候了。

她是上輩子為數不多真心對沈舒葉好的人，雖然有時候意識不清醒，一會兒把他當嬰兒，一會兒又把他認成别人。

原本他沒有名字，在福利院裡孩子們沒有名字地都按數字點人，小葉子是外婆給他的小名。

“外婆，抱！”

“好乖乖，我們小葉子又長大一歲啦！”

老人兩鬓斑白，臉上滿是溝壑，吃力抱起他。

“外婆，看！葉子黃了，秋天到了。”

“是喽，我們今年收成好，五谷豐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