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舒葉沒讓他做太久的石頭。
人一來,賀嘉一就不像剛才那個死人樣了,整個人就像從石化裡活了過來。
解景允偷偷明目張膽地白了他一眼。
瞧,這出息,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舒葉來了,也差不多了。我去讓服務員上菜。”解景允找了個借口,先溜出來,特地給他們留下相處的空間。
沈舒葉先開口:“公司最近不忙嗎?”
“嗯,不忙。反倒是你最近我都見不着人。”
話裡面的哀怨濃得都快溢出來了,沈舒葉眼睛一彎,打趣道:“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纏人,都是快三十的人了。”
賀嘉一聽不得這話:“我沒三十呢,而且我也不幼稚。”
賀嘉一轉過身剛好和沈舒葉對上視線,後者無辜地眨眨眼。
賀嘉一開始跟他算起了賬:“誰五天裡四天半都不回家,我就問一句。”
“好好好,我的錯。”
賀嘉一就像小時候纏人得緊,而且極度愛翻舊賬,每次花樣繁多,且多半不講理,沈舒葉這麼多年應對此類情形也算積累了不少經驗。
“最近實驗室比較忙,我沒顧得上。”
依現在賀嘉一并沒有真的生氣,頂多雷聲大雨點小,順毛哄就好,順便說點别的什麼把注意力帶跑,他就忘了。
忘了這次就不會再重提,這事隻有下次才可能會翻舊賬。
賀嘉一瞅着沈舒葉眼底有一層淡淡的烏青,心疼地扒開瞅一瞅:“你們實驗室最近很忙嗎?”
“還好,一直都這樣。”
分明不好,賀嘉一心中腹議。
他們那個實驗室忙得要死,每天腦細胞不知道要死多少,就别說這個了。
賀嘉一偷偷瞥了一下沈舒葉的頭頂,毛發還算茂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天知道上次他去接沈舒葉,看見出來的都是秃頂,從此就分外擔憂沈舒葉的頭發,回去還下單了好幾瓶生發液。
送出去的時候,沈舒葉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望着他,笑着收下了,就是賀嘉一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如今一看,現在更是有種不要命的架勢,又想到前段時間還暈倒過,更覺得這事不能輕視,當即又翻開菜單。
“舒葉你瞧瞧再加這幾個菜怎麼樣?”
沈舒葉一看,那幾個菜無一例外都特别補,眼神複雜地看着賀嘉一。
“你們不是點過菜了嗎?還點這麼多我們會不會吃不完?”
賀嘉一下意識附和:“說得也是。”
說完又覺得像自己打自己的臉,不自在地摸了摸後頸,含糊不清地嗯啊了幾聲。
沈舒葉見着他這一番誇張且毫不遮掩的動作,抿着唇,忍住不笑出來。
為了自家兄弟的終身大事,解景允盡職盡責地充當僚機,就為了創造他們相處的機會。
奈何自家兄弟那就是個棒槌,怎麼都不上道,就一隻眼黏在人身上。
這麼多年什麼進展都沒有,活該的他。
解景允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靠在牆上,百無聊賴地開始盯着對面窗戶開過的車開始數數。
解景允百無聊賴數數時,面前走過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奇怪女人。
帶着個黑墨鏡黑口罩,頭發紮起來還戴着個帽子,鬼鬼祟祟的偷感極重。
解景允又仔細分辨一遍,兩手一拍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沈舒葉他妹妹嗎?解景允眼睛一眯。
眼瞅着不對,好奇心驅使着他跟了上去,眼見着沈遲姝鬼鬼祟祟地跟着前面的人,但看不清那人樣子。
解景允一時浮想聯翩。
眉毛一挑,好奇地跟上前去,差點和沈遲姝撞上了。
沈遲姝趕着跟上前面的人,理都沒理,直盯着前面消失的人影。
解景允疑慮更重,連人撞了都不管,再思忖片刻,腦子靈光一閃。
該不會是她和最近炒的 CP 假戲真做了,然後那個男演員又劈腿,現在着急來捉奸吧?
解景允晃了晃腦袋,或者是談了個地下男友,經紀人不同意偷偷摸摸談,結果出軌了來抓奸,細思極恐。
解景允震驚地感歎,貴圈真亂。
“舒葉,這家螃蟹特别好吃,我們待會兒嘗嘗。”賀嘉一着急帶過這個話題,話頭轉得特别生硬。
沈舒葉看破不說破,笑道:“你上回不是說被螃蟹鉗夾到了,對螃蟹有陰影不能吃嗎?”
賀嘉一愣住了,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上次為了膈應那個死皮賴臉追着沈舒葉不放手的家夥想出來的奇葩借口。
賀嘉一絕沒想到,多年回旋镖紮在了自己身上。
依舊嘴硬道:“嗯……很多年了,記憶是會逐漸淡忘的,解景允說這螃蟹好吃,我就想你會不會喜歡。”
沈舒葉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揚意有所指:“噢,這樣。”
賀嘉一強裝鎮定,面不改色地扯:“對啊,這裡的螃蟹特别好,解景允那個叼嘴你還不知道嗎?。”不經意間又提起:“解景允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人跑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