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倒計時響徹整個九灣。
“黑爵”在起跑線發出轟鳴,宋經鸾此刻才能短暫地不去想教授那些傷人的話。
——嗡
六輛車一齊沖出起跑線,黑夜中的路況不清,而且他們這場比賽不帶領航員,更為驚險,宋經鸾隻能憑籍往日的記憶,回想路線以及障礙點。
“黑爵”遙遙領先,緊随其次的是一輛豔紅的跑車,第一個轉彎點,宋經鸾戴着黑白手套的手緊握住方向盤,目光專注,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像是在提前慶祝主人奪冠。
距離彎道越來越近,“黑爵”的速度沒有絲毫減弱,高速行駛的慣性試圖将賽車拽離賽道,宋經鸾靠着技巧毫不減速地通過第一個彎道。
岑淮止懸着的心還沒來得及落下,前方又出現了個急轉彎,上坡中的急轉彎更為驚險,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錯過每分每秒。
忽然,岑淮止臉色一變,隻見大屏中那紅色跑車趁“黑爵”轉彎間隙直直加速沖了上去!活像個亡命死徒!
——嘭!
山腳的撞擊聲清晰地傳到山頂。
有人甚至閉上了眼,不敢繼續看下去。
這人就算自毀也要将宋經鸾置于死地!
意識到這點後,岑淮止手腳發涼,他應該早些來的,守株待兔,再早來一小時說不定就會在山腳碰見宋經鸾,那時将他勸說住說不定就能避免現下這情形……
VIP包房裡的祝池州瞬間彈跳起來,他滿眼發紅:“操!這孫子玩陰的!”
宋經鸾感受到車身被撞擊後快速穩住方向盤,保持冷靜,利用撞擊後的反作用力微調方向盤,腳在油門和刹車中迅速切換,他控制住車速,讓“黑爵”不至于在遭受撞擊後因為慣性脫離賽道,滑落山坡。
他憑着自己對場地的熟悉程度敏銳地轉移車的重心,利用沖擊力帶動“黑爵”順勢轉彎。
——砰!
輪胎落地,岑淮止的心也跟着暫時落下。
宋經鸾透過後視鏡看那紅車,嗤笑。
紅車以自毀方式撞向“黑爵”,似乎認定自己一定能将“黑爵”撞下山崖,速度絲毫不減,在“黑爵”成功躲過後紅車順着慣性向前沖,那人緊急補救,但為時已晚,就這麼順着山坡滾落下去。
宋經鸾看着紅車的下場,心裡還有些不爽,他想讓紅車毀在自己手上。
這個下場,便宜他了。
宋經鸾收回目光,眼神冰冷。
比賽仍在繼續,後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響,距離“黑爵”的距離不斷拉大,就在經過最後一個彎道時,藍白車猛地加速。
又來?宋經鸾透過後視鏡查看到藍白車的意圖,眸色一暗,先發制人,挂倒檔加速,率先撞向藍白車!
藍白車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首當其沖,控制方向盤的手雖已經開始哆嗦,可腳下卻抵死油門,宋經鸾怎會讓他如願,“黑爵”狠狠将藍白車抵在崖邊,不得移動分毫。
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撕裂夜空,兩輛賽車在懸崖邊角力。宋經鸾的黑白手套已經被方向盤上的防滑顆粒硌出血痕,後視鏡裡映出藍白賽車手猙獰的面孔,當那藍眸對上銀灰眸時,那人竟猙獰地笑了起來,就在這時,那人擡起左手,宋經鸾眼眸瞬間放大,操!
——砰!
那人特制槍打偏,“黑爵”左前門硬生生抗下這股能量波!
晚風裹着焦糊味灌進駕駛艙,宋經鸾突然松開油門。藍白賽車猝不及防地撞上來,他那車頭不知何時多了個堅硬針狀物,眼看就要楔入“黑爵”尾翼。
電光火石間,宋經鸾瞳孔猛地一縮,修長手指在操控面闆上摁出殘影。
“咔嗒!”
“黑爵”後方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藍白車手驚恐地發現,自己車前的針狀物竟被“黑爵”突然彈出的抓鈎牢牢扣住。宋經鸾嘴角勾起暴戾的弧度,被血染紅的手掌重重摁在操控台上的控制按鈕上。
“喜歡玩陰的?”他低啞的嗓音混着引擎轟鳴,“看爺爺怎麼弄死你。”
藍白車被“黑爵”以驚人的速度拖拽着前進,後方車輛皆被叫停,祝池州咒罵着這次比賽負責人,動腳踹他:“你他爺的吃屎吃撐了?!什麼人都放進來?!我兄弟如果真出事了你們就等死吧!操!趕緊滾!等會!打開山腰的門!老子親自下去!”
負責人攔住發瘋的祝池州,冷汗直冒:“祝少,您先别激動,我們已經派人下去了……”
祝池州沒空理會他,腳步不停,坐VIP電梯下樓,急匆匆地趕去救人。
剛跨進駕駛室,車窗就被人敲了敲。
祝池州眼神兇狠地轉頭,心想又他爺是誰?一句髒話吐出個音,就被來人的臉吓地嗆住∶“咳咳咳——咳咳咳——岑、岑、岑教授?您……”
來人正是岑淮止,宋經鸾目前的追求對象。
祝池州僵住,心道完蛋,怎麼被你心上人發現了,兄弟,我對不住你。
岑淮止趁他愣神的間隙跨進後座,手不可控地有些發抖,語氣卻異常冷靜:“開車。”
祝池州沒問岑教授為什麼會在這,又為什麼會在這VIP停車場,他隻當岑淮止跟宋經鸾之間有不可告人的聯系。
——唰
“灰姬”發出轟鳴,駛離停車場。
匆匆趕來的負責人隻收獲了一股刺鼻的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