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瑞爾完全貫徹這點，低頭低得飛快。

他的反應比洛倫想象中的明顯多了。洛倫原以為席瑞爾隻要能得到信息素，并不在意日常生活中怎樣和雄蟲相處。

哪怕他們名義上是已婚伴侶。

洛倫沉默着，并不接席瑞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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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瑞爾屏住呼吸，緩緩靠近端坐着的洛倫。

房間裡的氣氛似乎不太對，他也感覺到雄蟲心情不好，且并沒有安撫他說不是他的問題。

那麼雄蟲的反常狀态就多少和自己有關。

他起初以為是自己偷偷拿走的衣物被洛倫發現，洛倫借機發作。但洛倫似乎并不抗拒他的接觸，那麼大約并不是因為這個。

然後他又覺得大概是洛倫有什麼想要擁有的東西，不好意思直接跟他提出，又沒辦法割舍，才這樣迂回地和他提起。

演員的薪酬當然很高。物以稀為貴，雄蟲在行業内更受追捧。但即使如此，也不會是一個席瑞爾這樣的高級雌蟲負擔不起的價格。

這算得上是雄蟲和雌君溝通的技巧。雄蟲當然會有些不那麼讓雌君滿意的消費。但如果雄蟲完全不和雌君提起，而是自己要承擔起一份工作的職責，雌蟲們往往會因此心疼雄主。

再然後，就是雄蟲的願望被達成，雌蟲還需要反思自己是否哪裡做得不好一直失去了雄主的信任。

席瑞爾之前一直讨厭這種心機。在他看來，如果他的雄主不肯直說需求而要這樣迂回地表達，那就意味着沒有給自己足夠信任。

不肯對席瑞爾交付信任的雄蟲也注定得不到他的信任。

那個時候的席瑞爾強硬冷酷，從未想過自己将來會有這種小心翼翼揣摩雄蟲心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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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告訴我吧……”席瑞爾湊近洛倫，語氣近似耳語。“我要怎麼做，才能讓您考慮一下，告訴我您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從來都直接對雄主說了。”

“雄主，偶爾也可以體諒一下您不夠聰明的雌君，對嗎？”席瑞爾飛快在洛倫耳邊舔了一口，說完了後半句反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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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倫被席瑞爾舔得一哆嗦，感到臉頰微微發燙。

天賦異禀也好，努力學習也罷，席瑞爾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做得很好。

他有意無意地強調自己雌君的身份，但這種親密卻不過分的小動作又中和了這句話的占有欲，并不會讓雄蟲反感。

不過這樣似乎才是符合蟲族社會通常認知的，洛倫想。

常規情況下，已婚雌蟲對雄蟲的态度總是縱容的、親熱的，充滿掌控欲和保護欲的。他們不吝于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雄蟲，也從不掩飾自己想完完全全得到雄蟲的野心。

“我想去做這份工作，你又不高興。我還有什麼話說？”洛倫擡起手，輕輕撫摸席瑞爾的後頸。

現在看來，要是提出遠離席瑞爾的話，雌蟲應該也沒辦法接受。甚至還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響工作的誤解。

為了達到目的，洛倫不介意先耐心安撫一下自己的雌君。

“……我沒有，我隻是……”席瑞爾仿佛被順毛捋的貓，被洛倫摸得渾身發軟。他難得卡殼了一下。“我沒有對您的工作不高興。我隻是擔心……”

洛倫望着席瑞爾等他繼續說下去，席瑞爾卻已經擡手遮住他眼睛。雄蟲凝視的眼神太過認真，甚至不用多說什麼就足夠勾起雌蟲最深處最強烈的渴望。

“我隻是擔心……”席瑞爾定了定神才繼續把這句話說完。“是我做錯了什麼，才讓雄主想要嘗試這份工作。”

“畢竟如果您願意的話，一定能找到一份更符合您此前學習專業、也不會那麼辛苦的工作。”

其實洛倫之前念的專業是機甲系，加上他雄蟲的性别，工作前景怎麼樣他清楚得很。

洛倫沒有反抗席瑞爾的動作。雄蟲的呼吸輕輕打在席瑞爾虛掩在臉前的手掌上，如此輕微的氣流，卻讓雌蟲的手忍不住地輕顫起來。

這一世席瑞爾當然沒有做錯什麼，隻是洛倫先入為主，看席瑞爾怎麼做都覺得像是僞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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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他語氣輕松。“——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席瑞爾。”

明知道這麼說的後果不可控，洛倫還是這麼說了。

“難道我的生活裡，就隻允許滿足我的雌君的要求這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