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幕的設備還在調試當中,洛倫得到了半個星時的休息時間。
雄蟲們對于外食常常非常謹慎,畢竟嘗試給雄蟲下藥的情況屢見不鮮。因此并沒有誰對洛倫拒絕一切入口之物這件事而另眼相待。
“還要這麼久。2号演員的裝備都裝載好了,應該會很累吧?”洛倫靠在屬于他的椅子上随口問。
他身上還穿着屬于典獄長角色的制服,一隻手戴着手套、捏着另一隻手上脫下來的手套。漆黑的制服材質和雪白的皮膚對比鮮明。
專為雄蟲設計的椅子靠背和坐墊都無比柔軟,洛倫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仰着頭,把脆弱的脖頸暴露于前。
他看上去足夠柔弱可欺,但誰也不會懷疑,他有劇情中典獄長那樣神情不變、輕描淡寫地控制周圍所有雌蟲的恐怖精神力。
實際上身為高等級雄蟲,洛倫的長相足夠吸引所有在場雌蟲的目光。但洛倫此前簽訂合約的時候表現出對自己雌君的在意,因此風言風語早就傳遍了劇組。
在沒摸清楚情況之前,并沒有陌生雌蟲想貿然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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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的。”導演派了個助理過來聽候洛倫的安排。洛倫對什麼有疑問他都能很快地回答。
“如果要卸掉設備的話,重新穿上可能還有些要調整的地方,也挺麻煩的。所以不如就直接穿着等省事。”
據說2号演員是難得可以駕馭較高等級機甲的演員,對特效用設備了解也很多,在全息劇賽道也是相當成功的類型。
洛倫擡眼看了看這位搭檔。雌蟲沉默地站着可能擁有的虬結肌肉和鋒利翅翼都安靜地蟄伏着,看起來平靜而無害。
“唔。”洛倫并沒就這個話題過多糾纏。
如果表現得對其他雌蟲太感興趣的話,也許其他雌蟲會覺得他别有深意,由此又給他招惹麻煩。
“我剛來這邊,懂得不多。有些事情還要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他輕飄飄帶過一句,慢吞吞地靠進椅子裡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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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燈光是冷白色的,寬大的書桌邊巨大的全息投影光線閃爍。
投影的質量說不上好。大約是設備精度不夠,又在輸出端被投影成等身大小,導緻畫面有輕微的模糊感。
“這個智能體形象做得好像挺好的。”席瑞爾自己的智能體對此發表言論。“你要不問問洛倫,能不能給你也授權一份全身形象?”
“……沒必要。”席瑞爾淡淡地回答。
他脖子上還扣着那天洛倫親手給他戴上的頸環。即使洛倫當時給他足夠的放量,他脖子上也已經磨出了淡淡的紅痕。
畢竟頸環設計出來就是為了束縛,束縛住來自佩戴者的可能的威脅。它沒有考慮到雌蟲的舒适度。
不過這點紅痕隻要取掉頸環就能很快消除,作為傷口對雌蟲而言不值一提。席瑞爾隻是單純不想取下來而已。
他坐在自己的轉椅上,仰起頭,認真看着投影裡的洛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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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裡的洛倫看起來有些模糊,是未經處理的圖像,背景也有些雜亂。但那張臉是鮮明濃烈的,似乎不需要太高的清晰度就足夠讓他神魂颠倒。
純黑的制服勾勒出雄蟲颀長的身材。洛倫自從離開學校之後,幾乎不穿這種制服類型的服飾了。
有的雄蟲喜歡這類風格是因為他們喜歡這種氣質,但洛倫平日穿衣風格似乎更追求寬松舒适和不受束縛,因此幾乎從來不穿這類成套的制服。
席瑞爾看着這個樣子的洛倫,忍不住想伸手去觸碰投影。
身為雌蟲不願意讓自己的雄主接觸其他異性再正常不過,席瑞爾也不覺得自己之前在争執中做得有什麼不對。
甚至在看到這份投影的那一刹那,席瑞爾還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嫉妒。
洛倫表現得那麼特别,和平常着裝風格和行動做派完全不同,是自己此前沒見過的樣子,卻展現給那麼多關系明明不如自己近的雌蟲看。
但他又微小地慶幸洛倫堅持要這麼做。穿着制服面無表情的雄蟲那麼有吸引力,甚至不需要直接面對他,光一份畫質模糊的投影就讓他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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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投影最後定格在洛倫的背影上。
所謂洛倫形象的智能體散落成閃爍着熒光的數據流,幾秒鐘就消失在屏幕上。而洛倫自己則是一步踏出閃爍着的全息投影門。
席瑞爾難以自抑地調整全息投影的内容,切出不同的分屏。一時間房間裡光線變幻,雄蟲的身影閃動着散落在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