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頭接耳的動作當然不一定被注意,但這樣的公開的場景和私密的話語天然就有反差,帶來足夠明顯的刺激感。
席瑞爾被洛倫輕輕喚着名字,感覺全身都繃緊了。仿佛有某種化為實質的刺激在脊背上戰栗地來回滾動。
“雄主。”他壓抑住自己的喘息,輕輕回答洛倫。“您答應我吧雄主。就當是……為了你的雌君……稍微滿足他……讓他能享有比其他雌蟲更近的距離……”
斷續的發言他說了好一會兒,詞句含糊而不确定,吐息仿佛也逐漸變得灼熱了。
“請您告訴我……告訴我,我應該用什麼和您交換……讓您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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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把我當什麼了?”洛倫笑着用沒被握住的手拍他一下,清晰地數落他一句,倒是沒真生氣。
其實他們之間有時候還顯得生疏,尤其是洛倫非要搬離家裡之後。
他們開口講話的時候多少都注意着别碰某些話題以免造成尴尬,當然也不是那種日常就能開如此親密玩笑的關系。
但氣氛到了這裡,好像講出這話也是水到渠成,完全沒有半點不自然。
席瑞爾立刻一驚,收斂了神色,反思自己剛剛是否太過忘形。
一方面身為雄主,滿足雌君的需求似乎是很正當的,如果把這當成需要交換的東西似乎對這段關系不夠尊重。
但另一方面,雌蟲和雄蟲原本就有這種供養關系,席瑞爾把它直白地說出來好像也不能說是錯的。
席瑞爾猶豫是否應當道歉,不過洛倫并沒追究的意思。
“看我心情吧。”他偏過頭。“也看有沒有合适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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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覺得席瑞爾應當不适合類似的工作。
雖說如果買斷某個劇本的話可能不需要讓他佩戴過多的采樣設備,但一些收音裝置之類的設備還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他和席瑞爾原本就是合法伴侶,要親密一些也理所當然——但他并不喜歡在某些親密的片刻裡需要被很多陌生或者一面之緣的他者旁觀,乃至按要求調整動作、走位等一系列問題。
和陌生雌蟲演員扮演什麼角色純屬工作,他沒多不好意思。但和自己的伴侶做這些好像又不太一樣了。
而且席瑞爾看起來就是那種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雌蟲,如果存在觀念上的沖突,想必席瑞爾隻會通過種種手段說服導演跟着他的要求走吧。
“也許到工作中你就會發現,我和生活中還是很不一樣的。”
洛倫終于簽完所有文件,輕輕把筆往旁邊一放。“會影響伴侶之間的感情也說不定。”
“您是說我會因為您在角色裡的演繹而把不适宜的情感帶入現實中嗎?”席瑞爾幫他收好這些文件,合上筆。
侍者無聲的從室外轉入,帶走了托盤。空間裡又隻留下了洛倫和席瑞爾。
“太不信任我了,雄主。”席瑞爾咬字清晰,語氣也說不好到底是認真還是玩笑。“雖然我們這樣坐在一起安靜地聊天的時刻并不多,但我每次都很珍惜。”
“這是和信息素無關的感情。”他低聲說着。“并不是因為我需要向您索取信息素,才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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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洛倫想。如果伴侶之間的關系能單純得隻有信息素往來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用猜眼前這個席瑞爾是真的、還是那個把他留在巨響和火光中的席瑞爾是真的。
他其實享受和席瑞爾這樣溫情脈脈的時刻,但又被迫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其中,以免之後到了反目成仇的時候彼此尴尬。
他擡起眼看向身邊的雌蟲。席瑞爾對拍賣不怎麼感興趣,此刻似乎正在專注地看着自己。
拍賣包廂的隔間裡光線很暗,和展台上的明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眼神相觸的時候雌蟲露出并不明顯的笑意,柔化了臉上堅硬而鋒利的成熟雌蟲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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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了,我應該感動嗎?”洛倫低聲說着,輕輕用大拇指摩挲席瑞爾手背上的一小片皮膚。
“我其實想是否應當給你一次信息素安撫,免得今天跟我有過接觸又沒有獲得信息素刺激到你狀态。”
“但我又擔心,這種行為會助長你養成這種亂買東西的習慣。”洛倫停了停,别過眼神,又說。“你會不會覺得,是因為你買了這麼個對我沒用的禮物,所以我才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