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身邊就是自己的雌君,洛倫确實是不必刻意控制信息素。但實際生活中洛倫也不太随意釋放信息素。
他好像把信息素和親密接觸嚴格地畫上了等号。在雙方都衣着整齊又呆在拍賣會這種半公共場合的情況下,連這點兒淺淡的信息素都不應當逸散出來的。
但席瑞爾也并不想提醒洛倫。畢竟身為雌蟲,能少量而穩定地和雄主的信息素接觸其實是很舒服的。他未必會因此動情,但多少能從中得到些快感。
他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剛和洛倫匹配的時候。當時洛倫剛剛畢業,他自己也還在調整需要長期外出的工作,雙方在最應當親密接觸的時期表現得聚少離多。
新婚的雄蟲多少會對課程或者雄保會資料裡花樣百出的内容好奇,但他看不出洛倫是否會對這些有什麼需求。洛倫也從來不對他提起。
洛倫總是平靜地面對一切,也不知道是不喜歡真情流露還是刻意回避和壓抑。
似乎也隻有偶爾沒有完全管理好的信息素才能讓席瑞爾感知到他并非是唯一動情的一方。
但雌蟲在自己的伴侶面前主動似乎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比起主動的交付,雌蟲們也更習慣于主動索求。
那時候席瑞爾非常主動,經常勾着洛倫和自己進行花樣百出的嘗試。卧室的床單經常被弄得濕漉漉的。洛倫看起來似乎也沒多熱衷,但每次也都很配合。席瑞爾則是沉迷其間,在雄蟲細碎的親吻和仿佛能化為實質的信息素安撫中呻吟輾轉。
而席瑞爾的蟲核,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染上了洛倫的記号。
席瑞爾本能的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小腹。雌蟲的蟲核差不多就在這裡,是很脆弱又蘊含了恐怖力量的部位。
——那個時候,洛倫會用手掌去貼近觸碰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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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倫沒再理會席瑞爾的工作,而是安靜地繼續看了一會拍賣會的進展。期間席瑞爾似乎也舉了幾次牌,從機甲修複使用的星砂材料到血統特殊的星獸幼崽。
洛倫猜測他隻是閑着無聊、稍微擡一擡價格,并不真打算購入什麼。因為他表現得沒什麼興緻,也并沒有露出勢在必得不斷加價的态度。平淡得完全無法出現在短劇的浮誇情節中。
不過這些拍品即使以洛倫的眼光看,似乎也并不值得和其他參與者争執。
比如修複機甲的星砂材料有特定适用的機甲大類和材質,雖然品質看起來還不錯,但也沒到無可替代的程度。
血統特殊的星獸幼崽其實很多見,有些是後天培育的,有些則是野外機緣巧合自然形成的。
較為常見的特殊血統可能因其沒有明顯特殊性,并不能叫到一個比較高的價格。太過少見的特殊血統又存在隐藏問題的風險。
比如特殊血統可能導緻脾氣暴躁,無法很好地掌控力量,甚至因為特性無法和身體足夠和諧地共存而在生長過程中逐漸變成殘疾。
“不喜歡這種毛發炸開的星獸。很難打理,還要帶它去做護理之類的。”洛倫看到席瑞爾又一次舉牌,随口說,“你不要随便買寵物啊。”
“寵物?”席瑞爾語氣有些浮誇的疑惑。“我怎麼會購入一個和我争搶雄主注意力的小玩意。”
洛倫已經預料到他會說什麼了,很明顯地擰起了眉毛。但他還是堅持把這句說完。”這當然隻是個食材而已,雄主。“
“……你真是。”
洛倫居然絲毫不意外聽到這句話,簡直就是典型的高等雌蟲發言。
他并沒有對這種毛絨星獸有什麼好感或是惡感,但他向來知道高等級雌蟲就喜歡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表現出對雄蟲的占有欲。
比如剛才,如果他和之前一樣完全對此不加理會,也許席瑞爾也隻是随便舉牌叫價,擡完價格就也不繼續加價了。
但正是因為他多說一句,席瑞爾才表現出一副醋意橫生的樣子,甚至違反常識地表示那隻昂貴的星獸隻是食材。
就算是需要食材,毛發更特别的星獸似乎也并不會因此滋味更特别。照洛倫的理解,也許是更難處理才對。
而按道理來說雌蟲們大概率不會對這些小動物做什麼,畢竟也要顧及雄蟲的想法。并非所有雄蟲都像洛倫一樣親自下廚,也就因此很難接受雌蟲把它們當成可食用動物——即使相當一部分食材都來源于類似的品種。
“再瞎說的話,我會生氣。”洛倫豎起食指,虛虛點了點席瑞爾。
“吃醋也該有邊界啊,席瑞爾上将。”
“雄主——我說說而已。”席瑞爾聲音放低,仿佛在對洛倫傾訴什麼秘密。“但是據我觀察,這隻星獸身上似乎有異常的精神力波動,也許是血統變異。”
“哦,你不打算自己養的話我沒意見。想幫其他團隊買的話,他們能給你報銷嗎?”
洛倫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需要避諱的話題,也并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反正包廂的隔音足夠好,想必也不至于洩露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