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明天就出院了。]
席瑞爾自己也擡手,把長發捋到一邊。他打完字就擡起眼睛看看洛倫,好像想觀察他對此的看法。
[雄主想做什麼……都可以。]
又是洛倫熟悉的那種感覺。
[如果您願意的話。也想得到您的信息素。]
“我拒絕過你嗎?說這些。”
洛倫輕輕抽走終端,按住雌蟲本能想抓住什麼的手掌。“我看你還是老實躺着吧,别總想這些了。”
-
“我應該感謝您嗎?”
席瑞爾撤掉身上相關儀器之後,第一句就是這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您似乎對我……有一些……”
“什麼?”洛倫伸手摸一下他臉頰。蟲紋安靜的時候摸起來觸感和皮膚沒什麼區别,溫度也不會更高一點。
但他穿着醫院制服的時候也沒顯得多孱弱,活動的時候肌肉仍然充滿力量感。也許洛倫确實不夠了解雌蟲的體質,席瑞爾自己的預估才是真正符合現實情況的預估。
“好的方面的改變。”席瑞爾似乎沒想出來要怎麼形容,停頓半天才回。
比如這種撫摸臉頰的動作,雖然洛倫做得很随便也不算刻意,但似乎又顯得很真心。
他們親密接觸的時候當然也會有些小動作。但似乎更多的是席瑞爾主動,洛倫很少會對席瑞爾露出那種親密的、珍惜的表情。
他似乎更容易表現出謹慎,并不出于愛、而是出于擔心惹出什麼麻煩般的小心翼翼。
但現在洛倫表現得松弛得多,似乎也更願意對他表現出真正的想法。
-
“修好的浴室牆面,您也要檢查一下嗎?”
其實這個話題本來不應該這麼快就提起來。洛倫雖然多少有些借題發揮的因素,但确實也對這種不分場合的控制欲表示過不滿。
也許任何雄蟲都不會容忍這樣的控制欲,隻是洛倫發現得比較晚,所以也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但席瑞爾仍然在這裡重新挑出了這個話題。
“真的修好了?那我們一起用一次這個浴室。”
洛倫拍一下他的手臂,沒有用力,語氣意味深長。“我還是希望讓你知道,你真正應該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失去鏡子之後所謂對鏡的親密當然也沒有了。浴室濕滑但香氣氤氲溫暖,他們在這裡又糾纏在一起。
席瑞爾其實并不需要信息素,大病初愈也不敢太向洛倫索要什麼收不了場的結果,但他相當主動地握着洛倫的手指,帶着濕淋淋的水滴摸過自己同樣潮濕的皮膚。
就像要用手指去親自測量那些或深或淺的疤痕的長度一樣。
浴室的燈光其實很亮,但因為不斷蒸騰的水汽而顯得朦胧。喘息聲交織在一起,仿佛這是件很值得緊張或者很耗費體力的事情一樣。
“雄主……”席瑞爾開口的時候居然還有點發抖。他迎上洛倫的眼神。“如果我說得不夠清晰,請您随時直接向我提出。”
“我想我已經準備好,要完全地,讓您了解關于我的一切,不管是以前您不想了解的,還是我此前刻意沒有對您說明的。”
洛倫什麼也沒說,但席瑞爾從他手指稍稍用力來回磨蹭的動作裡得到了鼓勵。
疤痕處的皮膚似乎比周圍要更嬌嫩,被揉搓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癢意。
“隻要您允許。我們現在……我們這就開始吧,您覺得如何?”
-
“嗯。”洛倫沖他擡一下下巴。
在朦胧的水霧裡雄蟲的神情仿佛也顯得柔和得多了,好像能包容一切放肆的語句或者動作。
席瑞爾當然也做好了準備,在這種必須要坦誠相對的地點,要從什麼開始,輕的或者重的,全都告訴他态度軟化的雄主。
當然也會有些不必要告訴洛倫的事情。比如受過什麼樣的傷,遇到什麼危險。
此前遇到的爆炸會減損聽力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某處蟲紋的邊緣因為受傷而經常幻痛,也許需要雄蟲幫自己隔離一下。
但不能說得太嚴重,以免效果适得其反,又把自己送回去住院。
-
日光照進沒好好拉上的紗簾,在依偎在一起的伴侶的身影上投下幾何形的剪影。
“下一個劇本是什麼?”
“本來想演病人的,不過又覺得最近已經去過太多次醫院了。……反正不太想去。”
洛倫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和席瑞爾和解,甚至能這樣靠在一起懶洋洋地讨論工作内容。
雖說這個場景他之前确實也憧憬過,但實現了又仿佛不像真的,導緻他必須隔一會兒就碰碰席瑞爾的手背,确認自己此時的狀态。
“那換一個麼?換成……‘暗巷追緝’。這種半貼身的戰鬥服造型,如果是雄主穿的話,應該也會很好看。”
席瑞爾漫不經心地翻動手裡相關的資料。内容倒是都很詳盡,但他似乎興緻缺缺,隻對其中服裝造型的設計感興趣。
“隻是穿一下這些衣服的話,好像也不是非得要選這個題材吧?”洛倫很輕松地笑起來。
“誰追誰?”他又補充說。“讓雌蟲來追我?那應該沒什麼看點吧,很快就被抓然後結束了。”
那個戰鬥服造型包裹得相當嚴實,但又因為繃出了身體明顯的線條而顯得和裸露的效果差不多。穿上大概不會很舒服,但好看大概也是好看的。
“……那……您就被抓回家了。”
席瑞爾小幅度舔一下牙齒,湊到洛倫身邊,膽大包天地在雄主耳垂上磨了磨。
“别害怕啊雄蟲閣下,我對像您這樣漂亮的小雄子……向來很好的。”
“不是早就被你抓回家了嗎?”
洛倫對此的回答相當配合。他稍稍推開席瑞爾一些,又扯住他的領口,主動和他接了一個濕淋淋的親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