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說話,您會覺得太吵嗎?”
“不。”團子慢吞吞地從喝水的碟子邊移開。席瑞爾連忙伸手幫他調了一下終端角度,讓他能順利跳上輸入鍵盤。
“擔心我變不回來?”洛倫忙忙碌碌地打字,輸入完成之後累得呼呼喘氣,喝光了碟子裡所有的水。
“當然,這樣太不方便了。”席瑞爾輕輕用指尖碰他一下。“您有哪裡不舒服的話,一定要想辦法告訴我。”
洛倫擡頭看他一眼,推了推被喝空的碟子。
“不要了?幫您拿走?”席瑞爾故意問。
“……”洛倫跳到終端屏邊猛按離他最近的句号。
“開玩笑的雄主,您别生氣。我去倒。”席瑞爾笑着起身。
-
也許席瑞爾覺得他忙忙碌碌又沒幹什麼的樣子挺可愛的。但洛倫隻想躺下裝死。
床太大了被子太沉了終端屏也太大了。想做點什麼就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嶺,而席瑞爾除了坐在一邊看之外也幫不上什麼。
但洛倫似乎也想不出怎麼才能變回去。畢竟變成這樣并不是他的主觀願望。
如果下次要變的話希望能變成那種能大叫、長着滿嘴尖牙利齒和很擅長跑來跑去的星獸,至于中央星的飼養證明什麼的就讓席瑞爾自己頭疼去。洛倫又想。
“來吧雄主。”席瑞爾這麼稱呼他倒也顯得很自然。“我們去試試醫療艙。”
洛倫也就打起精神,緩緩向席瑞爾挪動兩步,把自己妥善安放在雌蟲寬大的手心。
-
席瑞爾找了一隻不帶蓋的杯子,裝着毛絨洛倫去看醫生。
洛倫雖然變得很小一隻,倒是還有正常的思維,知道被捧在手裡的時候不能随便亂動,否則掉到地上會很危險。
但他又忍不住地去一下一下蹭席瑞爾搭在杯子邊緣的手指。
其實這種動作未必有什麼撩撥的意思,畢竟身為毛絨團子他現在變得非常脆弱,即使想做點什麼親密的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席瑞爾就是被他蹭得又不由自主地發燥,想要更多的,更親密的接觸。
“要不先做個精神力檢測吧,看看這個是不是洛倫閣下。”醫生對此提出了較為謹慎的建議。
-
席瑞爾以為洛倫會很不高興,但洛倫的狀态似乎還行。
杯子被放在桌邊,洛倫從裡面慢吞吞地掙脫出來,啪的一聲掉在桌面上,扭動着去撿了一塊醫生桌上開封的餅幹。
席瑞爾盯着看了半天才意識到這種時候應該幫忙而不是站在一邊看,但洛倫大概已經意識到傳遞訊息很不容易,與其敲打終端不如自力更生。
毛絨團子沙沙作響地咀嚼,餅幹碎末掉到了桌上。席瑞爾把他捧回手裡,小心翼翼幫他拍掉粘在絨毛上的餅幹屑。
“唔……”洛倫努力示意他去看桌面。
“好了沒事了,我幫他擦掉。……買一包新的給你?”
-
“成年雄蟲還會有這種形态嗎?”醫生也沒見過此種情況。“這個樣子多久了?雄蟲閣下有沒有接觸什麼不應該碰的東西?”
這種常規問題席瑞爾和洛倫已經在家費力地讨論過了。
“可以想辦法裝個助動義肢嗎?雄主這樣太累了。”席瑞爾問。
“當然是想想怎麼恢複,不要留戀這個異常狀态好嗎?”醫生的回複如上。
很明顯洛倫雖然形态改變了但思維能力毫無問題。他蹭了蹭席瑞爾的手指,然後對醫生生動地“嗤”了一聲,用實際行動表示對此言論的不屑。
“沒辦法啊。”席瑞爾其實很讨厭這句話,顯得自己很無奈。但面對這種非常規情況的時候也莫名其妙說了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想讓雄主……方便一點而已。”
-
反正最後檢查來檢查去也沒發覺出什麼問題。席瑞爾隻能帶着洛倫又回家去。
毛絨團子洛倫似乎喜歡上席瑞爾的手指,一直抱着他食指不肯松手。柔軟的疑似腹部的部位在指腹上扭來扭去,仿佛很努力地在撒嬌。
好在回家的路上可以完全使用自動駕駛,否則以毛絨團子這種黏黏糊糊的狀态他們很可能沒辦法正常回家。
“如果你恢複之後還這麼黏我該多好。”席瑞爾已經有點熟悉該怎麼揉搓洛倫又不傷到他了。他靠在駕駛位上輕輕活動手指,洛倫被他摸得哼哼唧唧,低頭咬了他指節一口。
但很快,力度恰到好處的揉捏又成功讨好了這個柔軟的團子。他又微微眯起眼睛很舒服似的,低頭吧唧一聲親了洛倫一下。
即使是毛絨團子形态,那也是席瑞爾的雄主。
對自己的雄主,再怎麼加上可愛濾鏡,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