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的掌門端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刀影門的地盤本來就暗,再加上這些掌門的臉色就更暗了。
眼看着僵持不下,紫陽觀的老道率先挪了挪酸麻的屁股。這一動所有人的視線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刀掌門許久未見,你這暗影嶺越來越神秘了。”
“坤陽觀主說笑了,這會客廳是取極寒之地交界處的玉石打造,南邊烈日灼心,也好消消你身上的暑氣。”
“那就多謝刀掌門的好意,你這地方與那暗無天日的極寒之地離得近,天也灰蒙蒙的,有空到我觀上去坐坐,也好解解你身上積累的郁氣。”
坤陽笑着說出這番話,等人真到了他那,一定取來被烈陽暴曬百年的岩石給他坐。
“坤陽觀主真是有心了。”
“刀掌門也真是有意了。”
看你倆這情義綿綿的樣子,幹脆直接入洞房得了,至于讓上千号人在山門上聽着你倆打情罵俏嗎?
會客廳離得這麼近,當千裡迢迢趕來的修士耳朵都被風吹聾了?
景緣站在人群中都快被各派弟子的眼神削成肉片湯了。
有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這些人的邏輯。
他們被迫站在這裡是因為掌門在裡面寒暄,掌門之所以會寒暄是因為他們不得不趕來這裡,他們不得不趕到這裡的原因是刀影門成為了讨伐魔宮的指揮者,而刀影門能成為指揮者最大的依靠是抓住了魔宮異族。
綜上所述,是他抓了魔宮的人,他是罪魁禍首。
景緣:“……”
廢就多練,少再别人身上找原因。該死的蒼祁,怎麼到現在還沒好啊。
“不好了,不好了,庫房失竊了!”
絕望的吼聲終于來了,景緣精神亢奮,對着所有人揮了揮手:“這是調虎離山,魔宮的人好陰險,諸位,随我去活捉他們!”
話音剛落,人頭湧動,不過片刻刀影門便亂成了一鍋粥。
各派弟子早就站的不耐煩了,總算是個借口能動了。
“啊——”
他們跑了過去,兩個玄霄派的女弟子捂住了雙眼,渾身都在抖:“有鬼啊,我好怕啊~”
你是修士你怕個什麼鬼,心裡這麼想的但他們還是問了一句:“在哪?”
“裡面那個金門。”
身形強壯的那個向裡面指了指,金門反射出的金光閃瞎了在場人的眼。
幾乎是下意識的:“不好,魔宮的人要盜寶庫,我等今日就替天行道!”
……
“砰。”
刀掌門拍響了桌面:“你們何故攔我?”
各派掌門圍在門口,天玄子道:“外面有那些長老和小輩足矣,這下面可是地牢,裡面關着誰不言而喻,我們得留在這裡。”
刀山海冷哼一聲,又坐回了位置上。為了防止引狼入室,他可是做足了準備,量那些毛頭小子也翻不出什麼花。
……
“這門太結實了,打不開啊。”
“我們守個一天一夜,我就不信那魔宮的人不出來。”
“對,困死他!”
景緣站在遠處揉了揉太陽穴,他們就在外面,困什麼,空氣嗎?
蒼祁一言不發,拿着掃把支在了景緣即将要倒下的脊背上。
造孽啊,仙門怎麼都是這種質量的東西,怪不得近千年都沒人飛升。
路都撲到你們腳下了,沒看見大門上有個鑰匙孔嗎,非得用蠻力撞嗎?
這刀山海人長得醜心眼也多,都說狡兔三窟,他刨了十窟,還窟窟不重樣,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了,後面還有陣法和符文。
“沒時間了。”一個清秀的雜役走了過來。
“你确定是這個嗎?”景緣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這裡有十個藏寶庫,但使用暴力他們隻有一次機會。
“這個最強烈。”
谷傾雪眼神堅定,十個她都有感應,隻有這個最強烈,明白不可兼得,她瞬間做出了選擇:“藥效快到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裡面的雲在青和婁妩音已經探向了金門,大招一出,便是魚死網破。
忽然,厚實的堅冰凝固在他們藏着背後的手上,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
“好冷啊。”裡面的仙門弟子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寒晶再次将貌合神離的兩對連在一起,堅不可摧。
“我不甘心。”景緣對着蒼祁認真的說道。
蒼祁閉眼,無視埋在他胸口的腦袋。
“砰。”
連着兩人的寒晶再一次碎裂,谷傾雪眼神一滞,緊盯着蒼祁,居然隻看了一次就學會,後氏的天賦還真是霸道。
動亂的夜晚平靜收場,毫無收獲,也毫無損傷,除了兩個被魔宮異族吓得非要睡在一起的玄霄派女弟子外,沒留下任何痕迹。
深夜,地牢裡發出細碎的聲音。
“張兄。”
很虛的一聲。
“張兄。”
看守在鐵門外的弟子猛的驚醒,他看向裡面昏睡了五六天終于醒來的兩人,滿臉厭惡。
“張兄,我是蔡廣啊,你快放我出去。”
“魔宮妖人,休想蠱惑我。”
“什麼妖人?”蔡廣驚道。
“還裝。”看守的弟子直接給了自己一道清心訣,一捏完訣人就倒在了地上。